“听陆小姐说,他们抓了一个仙友,身边还有一只小黄鸟跟着,应该就是增小仙君了吧。”
“是吗?”周围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气流的震动变得越来越明显,朗薄渊拉住了小傀儡,“你们先回江家。刚从嗔魔古堡里回来,已经惊动了嗔魔。”
“主人不和我一起回去吗?”小傀儡固执地杵在他身边,眼看着他。
“嗯。”
拿着凤鸣剑,小傀儡带着其他人往江家的方向去了。
其他仙君也紧跟住小傀儡,临走前笑容满面地对朗薄渊说:“我们回去保护江家,这里有魔君就够了。”
追来的走兽张牙舞爪涌来,刚一露头就被一道红光扫过。死气沉沉的人堆仿佛被一道凌驾云端的天桥碾过,顿时变得蠢蠢欲动,都各自施法朝他追来。
朗薄渊加快了速度,脚下的房屋换了一座又一座,两边的树飞快向后退去,有一些树不幸受到了一点波及,在朗薄渊面前被劈成了两半,也有一些房屋遭到了误伤,朗薄渊后脚刚离开,就化为了废墟。
这条街道以外的地方还笼罩在安静诡异的气氛之中,偶尔有几个落单的走兽孤零零地四处游荡,像只找不到路只好靠着敏锐嗅觉的瞎眼老鼠般寻找着怒气的来源,或是一丁点敌意,或是贪婪怀疑猜忌某种情绪,好填满他们的肚子。
“这户人家好像有人,进去看看?”
街上穿着银白色皮甲和皮质软靴的两个人正在巡逻。
他们运气很好,出门巡逻时正好赶上陆烟烟调动了附近所有的走兽。除了死寂之外,这一路上也没见到什么异常。
旁边的同伴停下脚。院中灯笼的红光冷清地映着天空,多亏了那缕升起的雾气,才多少添了点这两日里罕见的烟火气。
两个人一时都像见到了家,慢慢地靠近院门。
“先别开门。”同伴拦住了他推门的手,挡在门前面,“你听到有人声了吗?不能只靠灯光和一点烟雾就认为里面有人,万一里面是……”
话没说下去,因为他们两个都清楚听到,里面有女人的歌声,仿佛吸引着船上过客的海妖。
挡在门前的人这会转过身,手还没推动门,他的胳膊在转身时撞到了什么,吱呀一声,门开了,院中的一切展现在他们眼前。
原来门一直虚掩着。
门打开的瞬间,歌声戛然而止。他们看到那个姑娘摔碎了茶壶,刚煎好的滚烫茶水混着地上的泥浆全迸溅到了她的裙摆。
“你们会不会听话,我让你们去抓那个小仙君,不是他!”偏头想了一会,她又补充,“好吧,要是他被抓了,能为嗔魔大人少点麻烦,大人也一定会满意。”
陆烟烟重新在小火炉边坐下,“听好了,留一部分人追他,其他人去江家抓那个小仙君,最好活着带回来,他命太硬,几次死而复生,就交给嗔魔大人亲自处置。”
“姑娘,你……你在和谁说话?”
两个进来的小卒左看右看,没看到其他人。
陆烟烟转过头,笑眯眯地吓唬他们:“看到我死去的相公了吗,他就在你们对面,我在和他说话。”
看清了她的面目后,两人坐到了地上。他们还没见过脸上的肉都缩成一团,五官都被烧得这样面目全非的姑娘,更认不出来这就是陆县令家的小姐。
“知道上个月你的俸禄为什么会少吗?”
陆烟烟绕着他们踱步,对着其中一个准备爬起来的人说。
两小卒露出同样震惊的表情,没来得及问她怎么突然转话头,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陆烟烟已经继续说了。
“因为他,”陆烟烟指着另一个,嫣红的长袖随着她的动作落到了两个人的脸上,“偷偷向我爹陆县令揭发了你上次当值时擅自出城的事。”
“这是真的?”爬起来的人已经站直了身子,问着同伴。
“你别听她胡说,她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事?”
“我可是大火烧死的陆家小姐,陆县令的女儿啊!”陆烟烟弯下腰,指着自己,“难道我的话你都不信?”
“难怪,难怪陆县令一直对你青睐有加,原来你竟是这样的人。”他俯视着表情慌张的同伴,隔着一张红袖瞪着他。眼前的同伴蒙上了一层红色,出现在小卒视野里的其他景物也渐渐变红,“我还以为你是因为理解我才催促我出城看我母亲,替我当值,结果你是为了拿我的事向陆县令邀功?”
“我……”
陆烟烟翻了一个白眼,袖子拂过他们的面部朝门口走去,院门一关,隔绝了里面的打斗。
很快,门再次开了。
一个小卒拿着剑走了出来,脖子上明晃晃地出现了随侯珠印记。
他弯腰佩剑:“小姐有什么吩咐?”
陆烟烟一笑,换上原来陆小姐的面容:“他们各个都是废物,本小姐要亲自去江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