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的一声,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门被一脚踢开。
屋里不大,站在门外就能把所有陈设看个遍。
简为期眼睁睁看着下人直奔他的床下,拿出那个木盒呈到简时玮面前。
打开盒盖,里面躺着一枚红色丹药。
“呵。”
简时玮勾起唇角,稍稍偏了下脸,手下又把木盒转交到另一位老者手上。
“张爷爷,您看。”
老者垂眸淡淡扫了一眼,随即抬头看向简为期。
分明目光和缓,简为期却心头一紧。
这是老太爷身边的老仆,在简家、甚至于整个修真界也算是位修为深厚的老者。
自从老太爷闭关之后就鲜少出面,没想到简时玮还真把人给捞来了。
简为期不由得有些担忧,自己这个小伎俩糊弄糊弄傻子就算了,万一——
可下一秒,老者收回视线,淡然道:“回小少爷,看到了。”
好像人家也不是很想管这档子闲事。
简时玮完全游离于这种微妙的气氛之外:“人赃并获,简为期!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简为期:“……”
多说多错,他还是装哑巴吧。
“怕了?”简时玮冷笑两声,“带走!”
简为期又被押去了偏殿。
简元沐没那么快过来,估计是被自己儿子一而再的举报给弄烦了。
简时玮也不急,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就站在那里等着。
简为期跪了一会儿觉得这不公平,于是也站了起来。
简时玮大怒:“谁让你站起来的!”
简为期面无表情:“也没人让我跪下啊。”
简时玮厉声:“跪下!”
简为期无语:“……你让我跪我就跪?”
虽然简为期并不在简家族谱,也不抛头露面,外人根本不知道简元泽有这么一号儿子。
但是在简家内有老太爷罩着,就算真硬起来,别人也不能把他怎么着。
明面上看,他不过是一个仆人捡回来的弃婴。
但随着简为期年岁增大,简为期的身世基本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简为期那一双浅色的眼睛,任谁看了都会愣上几秒,心里浮现出当下修真界大忌的一个名字。
不可说不可说。
“你!”简时玮气得半死,伸出食指指向他,“你个野种,竟然还敢与我还嘴?”
简为期无语:“你我都姓简,我是野种,你是什么?”
简时玮登时暴跳如雷:“你竟敢提姓氏?果然!你早有野心!”
什么野心?神经病,有被害妄想症吧。
简为期心里吐槽,表情嫌弃。
简时玮被刺激得有些恼羞成怒:“你敢这样看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提起自己的衣摆对着简为期就是一脚。
简为期手疾眼快,侧身躲过。
昨天挨过了,可疼可疼,今天可不能再挨了。
简时玮气急败坏,第二脚紧跟而来。
简为期躲避不及只得硬着头皮接下,他的动作快于大脑,等到反映过来时脚腕已经绊住简时玮的裤脚,一招化刚为柔借力打力,简时玮没踢着人,反倒自己把自己给绊了个大马趴。
“哐”的一声,摔下去的声音格外结实。
简为期:“……”
就这?不动用灵气就是战五渣?
简为期站稳身子,往后退了半步。
简家怎么养了这么个废物。
“简、为、期!”
简时玮爬起来的动作有些狼狈,“噌”一声拔出腰间佩剑。
简为期心中一紧,有些不妙。
“放肆!”
一声怒喝,让简时玮刚刚出了个头的佩剑又“噌”一声收回了剑鞘中去。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起周身跃跃欲试的灵气,像只鹌鹑一般垂下头去:“爹……”
简元沐眉头紧锁,目光轻飘飘瞥过简为期。
简为期一撩衣摆,老实跪了下去。
随后,简元沐的视线停留在简时玮身边的老者,淡淡道:“张叔怎么来了?”
老者行了个礼:“受小少爷嘱托。”
“爹!”简时玮跪拜在地,“今日有张爷爷在场作证,从简为期房间里搜到一枚一品聚灵丹,人赃并获,证据确凿。”
手下立刻将木盒呈了上去。
他说着,又蓦然转过脸:“简为期!你还不快点认罪!”
简为期挺直腰背,不卑不亢:“我不知自己何罪之有。”
简时玮破口大骂:“你偷取丹药,证据确凿,还有脸在堂前嘴硬!”
简为期:“是何丹药?”
简时玮下意识地:“一品聚灵——”
话说一半,声音一顿,这样高指向性的询问终于让他察觉出一丝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