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难受得嚎啕大哭,哭得脑袋阵痛眩晕,躺在床上呢喃着这些模糊不清的话语,小手上还打着点滴,刚才医生已经来给他屁股打过退烧针了。
周庭森握住他打点滴乱动的小手,趴在他的旁边听着他嘴里吐露的糊言糊语,眼眶也很快红了,不住地亲着儿子烧得汗蒸的通红小脸,试图安抚他。
“好宝贝,爸爸只是跟他拥有了一段法律上的关系而已,爸爸平时很忙,你不能没有人照顾知道吗,他等了那么久,现在腿还受了伤,是爸爸亏欠他,是我们亏欠他你懂不懂,连老天都要爸爸跟他在一起……但是你放心,爸爸不会跟他有其他任何关系的,也不可能有别的孩子……”
“爸爸永远只有你一个宝贝!”
……
小宇一直恐惧不安的潜意识在这样的安抚下平静下去很多,过了一会儿,也许是退烧针和点滴起作用了,他渐渐在周庭森怀里昏睡了过去,眼角还渍着未干的泪花。
周庭森连着两天没去找洛安明,一直都在这里陪着自己高烧的宝贝儿子,即使儿子清醒后还是非常抗拒自己的亲近,还在因为他执意要结婚而耿耿于怀,他也寸步不离、厚着脸皮地守着赖在儿子病房不走。
他实在是怕孩子在这个状态下再出什么意外,那他也不要活了!
正好也不用结婚了,皆大欢喜!
小宇的表情逐渐麻木了下去。
他有时候看着缩在小沙发上躺着的爸爸,会忽然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快结婚?就在下个月中旬是吗?你会邀请妈妈去吗?然后把我交给他好不好?”
“……”
周庭森越来越沉默,很多时候都只无声地垂眸捏捏儿子消瘦了很多的小手,心里越来越酸涩,以前可是肉乎乎的很可爱呢,他知道一旦跟小宇再次刨开深入交流结婚这个问题,一定会再次起争执,于是索性就闭嘴了,同时病房里的各种滋补食品和小宇日常爱吃的东西也越堆越多,他很多时候都在捧着食物哄儿子多吃。
这孩子绝对是遗传了他妈妈,脾性是越来越不像他了,倔得极其厉害!
反正只要周庭森在,他就绝对不吃东西,很多时候都是缩在被子里背对着他,偶尔说话也都是同样的话题,他还是天天吊营养针。
过了两三周后,几乎瘦得皮包骨头……
周庭森常常背着他抹眼泪,他是绝对舍不得动孩子一根手指头的,可他对小宇的绝食抗议又实在没有办法,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开始小宇很喜欢的那两个护士姐姐他现在也不喜欢了,这孩子现在讨厌任何进出他病房的医护人士,本来在他刻意离开后他小宇是还能在护士的哄劝下多吃点东西的,现在好了,除了实在挺不住会喝一点牛奶和水什么的,他什么都不吃,几乎把周庭森的好脾气和耐心全部都磨尽,周庭森几次抬起手要扇小宇,可是在看到孩子眼睛睁得奇大、直直地盯着他,瘦削的小脸不躲也不闪后,他举起的手又柔若无骨似的软绵绵地垂了下去,很多时候都气得直接摔门而出,转而去楼上骨科看洛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