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钦觉得妻子这番话阴阳怪气的,什么叫做瞒着瞒着35年就下来了,现在他不是选择了坦白吗?于是,他也没好气地说:“对,就是这样,你少在这阴阳怪气地说我,这能怪我?每次想坦白的时机都不对,我爸妈也让我别说,我有什么办法?”
陈语琳顿时觉得有这样的爸爸很丢脸,也是家门不幸,但她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抱着她的外婆也听出来问题了,问的话是字字诛心:“陈树钦,你一个五十多岁的人,还在凡事出错都在责怪父母,责怪时机,把过错全踢出去,这就是你为人师表的所作所为吗?但凡你还是一个父亲,就应该背起所有家庭的主责,你看看因为你,现在这个家还像家吗?这件事传出去,你还能在学生面前挺直腰背吗?”
被骂到点子上的陈树钦顿时脸和耳朵上红得能滴血,只能红着一张脸不敢再说话。
一直在旁边观战的陈谷忍不住插了句嘴:“的确,他做的这个事情实在天神共愤。这么多年,我哀求过他,让我见见我的妹妹,他都不让。”
陈树钦听到后,那张憔悴疲惫的脸是青一阵白一阵,很是精彩,万万没想到那个好儿子会在这时候落井下石。
陈语琳从外婆怀里起来,冷眼看向了陈谷,毫无情绪波澜地说道:“现在,你看完了,可以离开了,我们家并不欢迎你。”
陈谷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和妹妹见面是这样的情形,他知道兄妹之间的感情很淡薄,但也不至于如此冷漠,还想挽回一下的陈谷,刚开口说:“不是这样的......”,就被陈语琳打断。
“打住,关于你的事,我父亲会交代,我跟你不熟,不想和你再多说了。”陈语琳说完,打开外婆房门。
门外是一众在偷听的周家人,陈语琳的舅舅舅妈们和表哥表姐面面相觑着。
“琳琳啊......我们这......”大舅舅率先说话,但半天说不了一句完整的。
陈语琳顶着脸上的巴掌印,淡漠地说:“没关系,你们都听到了吧,现在把这个外人赶走吧,还有他爸也赶走。”
陈谷深深地看了一眼陈语琳后,随即走了出去,在离开周家之前,他向屋里所有人鞠了一躬,十分郑重地说了一声:“对不起,打扰了。”
陈树钦看了看妻子周青方,也看了一眼陈语琳,发现没人想理他,走到了客厅。
陈语琳小舅舅开口说道:“你负了一家人,走吧,这段时间我们家不再欢迎你了。”
周青方也默默地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她父亲牌位面前,跪在蒲团上,喃喃自语地说着话,流着泪,像是变成一个在跟父亲抱怨生活不公的女儿。
其他屋里的人看到这样的情形,都不禁心疼着周青方和陈语琳。两个舅舅也没忍住,走上前抱住了周青方,他们都在心疼这个小妹。
陈语琳则是在表哥表姐的帮助下,用冰块给脸颊消肿,还涂了些止疼药膏,不得不说,家里的开心果还是要好好宠的。
但是,在周青方回头看向陈语琳的那一刻,陈语琳带着眼里看不明的情绪,没有丝毫眷恋,和周家屋里的人说了声再见,便离开了。
周青方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始终没出声,只是又有两行清泪淌了下来。
陈语琳关上这个事发地的大门的一刹那,重重地呼了一口浊气,仿佛卸下了一个重担。但随之而来的那股巨大的失落感,又猛地压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