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岁颐再次枕在林奕臂弯醒来,缓了一会儿,理智回笼后,想要起身离开。
林奕转头看眼窗外,天还没亮。
“再睡会,还早。”他的鼻音厚重,还没睡醒。
“认床,回家睡。”
朱岁颐越过林奕下床,捡起散落在地的衣裳穿。
林奕上身赤裸地倚在床头,屈起一只脚,手随意地搭在上面,笑得痞里痞气:“又撒谎,上次不见你认。利用完就跑?”
“你这个妖精,好好交待,瞒我什么了?”
朱岁颐穿上外衣,转头见林奕桀骜的姿势,最讨厌他这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她扯出一个苦到发涩的笑容:“除了身上哪里有胎记没瞒你,全都瞒你了。行了吧。”
林奕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正色道:“再给我一点时间,穿上那件裙褂的人会是你。”
“我都说了。”朱岁颐加重语气强调:“不用负责。”
林奕也气了,一板一眼地套朱岁颐的话:“不留香找你了?”
朱岁颐推门的动作一顿,露出一个看不懂情绪的笑容:“是又怎么样?”
林奕冲过去拽住朱岁颐:“她在哪里?”
朱岁颐一字一顿地回敬:“我、不、知、道。”
“林奕,睡够了就干脆利落动手,没够就再来,别在这搞深情。”
林奕盯着朱岁颐的眼睛说:“把我当猴耍好玩吗?”
朱岁颐弯起嘴角:“一般。”
林奕把人扯进怀里:“你信不留香,不信我?”
朱岁颐挣脱几遍,都挣脱不了林奕的束缚,咬牙道:“对。当年万千寻负不留香,现在我来负你,可以了吧,满意了吧!”
即使朱岁颐把话说到这份上,林奕还是不肯松开她,朱岁颐执拗要挣开,两人就这样僵持一会儿,直到朱岁颐眼眶红了,林奕连忙松开手。
林奕不知从何解释:
“你不要哭呀。”
“我信你。”
“也没有要杀你。”
“我只是怀疑你是朱心弦的孩子。”
朱岁颐笑了:“林奕,你听听你说什么,我不是朱心弦生的,是你生的呀!”
“你是不留香生的,是真正与我有婚约的万千金。”
“真正的朱心弦不叫朱心弦,是,这件事太复杂了。你告诉我,你对我到底怎么想。”
朱岁颐觉得已经拿捏得差不多:“你管我怎么想,放开我,我要回家。”
林奕想把人留下:“我把知道的都跟你说。”
朱岁颐:“不了。我怕我帮不留香拿刀逼你上花轿回京城。”
“如果要娶妻,你是我唯一想娶的妻子。”林奕想把人拽回来说清楚,换来的是朱岁颐无情地把人关上。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朱岁颐用背抵住门,说着狠心的话,表情是希望赌赢了。
万悦溪从假石中走出来,回朱岁颐一个干得漂亮呀的表情。
一股中药味钻入朱岁颐鼻腔,她嫌弃地推开:“这什么呀。”
万悦溪坚持举着碗中药:“凉茶。凉一下,不然这种时候中招就尴尬,还要吃滑胎药。”
说完,万悦溪忍不住笑了。
朱岁颐揉着发酸的腰肢,笑骂:“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许小满眨了下眼睛:“岁颐,你这招是真高。”
朱岁颐笑道:“你跟小乞丐那另类的方式是怎么另类。”
许小满打了朱岁颐一下:“昨晚脑子都是乱的。但我都没怀疑过你,你说过会帮我查清真相,我信你的,所以我一直帮假不留香办事,想帮你接近她。现在证明我们姐妹是雷打不动的相信对方,拜托你快点恢复记忆,告诉我该怎么办。”
还不是时候告诉两人,她已经有记忆了。
“我没有记忆也能告诉你怎么办。”
万悦溪:“如果你真得是不留香的亲生女儿,现在就跟朱心言站在对立面,一定要小心。必要时刻,要保命。”
许小满抱着朱岁颐:“放心吧,虽然你没了武功,但认回我们,我们会保护你。”
朱岁颐想到桃园三结义,快活潇洒讲义气的江湖子女,这么活一遍,感觉还不赖。
她打趣许小满:“还有小乞丐嘛。”
许小满又打了朱岁颐一下:“别开我玩笑了。”
万悦溪指着裙褂:“怎么样,喜欢吗?”
裙褂在雾气厚重的清晨仍然光彩夺目,朱岁颐觉得被讽刺亮瞎了。
“不喜欢。”
许小满兴奋地围着裙褂绕了几圈,“万老板,以后我成亲,也要给我做一件。”
万悦溪:“行,前提是跟小乞丐成亲哦。跟丁冬至的话,你有这个想法就拧掉你的耳朵。买多点猪头给你补补。”
朱岁颐还是端起桌上的凉茶,吹着热气,小口小口喝下去。
许小满把温酒抿在嘴里,辛辣酒香在舌尖慢慢化开,单手撑着脑袋,摇了摇头,上手捏着朱岁颐的下巴,晃了晃:“美人尖、细柳眉、亮晶晶的大眼睛、瓜子脸,天仙娘娘的气质,确实有迷倒林少爷的资本。”
朱岁颐汗颜:“你们不是被老鼠吓跑了吗?”
许小满指着万悦溪。
万悦溪抿着嘴角笑。
朱岁颐:“昨夜小满也中了迷魂香子。”
万悦溪震惊地弹开一下,眸色闪过无数种情绪,最后一口否认:“不可能。迷魂香子只有不留香能做出来,不留香只会成全心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