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我也不逼问了。
怎么知道的我的名字,是不是最开始就跟着我探入深林,是不是故意走错的路……这些都无所谓。
我如今在意的只有一个,手表没用了。
求救信息发不出去,也失去了定位功能,我和他被困在这密林里了。
老实说,我是有点慌的。
滴滴答答的雨声、鸟蹄虫鸣声都在加剧这种紧张感——和完全陌生的异性共处孤立空间——来自基因上的惧怕。
我能察觉到他一直在看我,自以为隐秘却漏洞百出。
我没理。沉默地听雨,无言地等待。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坐不住了。
“同、同学,你、你饿吗?”
同学,你是小结巴吗?
我微微偏头,瞥了一眼这位明明知道我名字,却又继续称呼我为“同学”的人。
掩耳盗铃?
“还好。”我不咸不淡地回答。
他小心地看我,好像在观察我的脸色,确认我的心情。
“我这里有巧克力,听说你喜、喜欢。”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近,双手递过来。
听说?听谁说的?我这么出名?
面上平静如水,内心万马奔腾。在得知他知道我名字的那一刻我还只是惊讶,现在已经是惊悚了。
小结巴同学,老实告诉我,你还知道些什么?
面前的双手正乖乖巧巧、老老实实捏着巧克力,我没有立刻伸手去接。
不过几秒,那双修长漂亮的手就像这树林中被雨水击打的绿叶一样抖动不停,我最常吃的巧克力品牌的包装跟着他的抖动发出声音,在这密林中分外明显。
于是,我接下了。但没吃,随手放进口袋里。
森林又恢复了寂静——唯有自然之声的安详。
雨渐渐停了,但风依旧,这个亭子只防雨不防寒,若深夜在亭子中不做任何保护措施的凑合一晚,绝对会被冻死。
得先找个地方过夜,防止最坏的情况发生——到了晚上搜救人员还没找到我们。
*
我们找到了一处山穴。
此时太阳渐渐西斜,近乎黄昏,我的外衣被雨雾浸润得微湿,有点冷。
只穿了一件卫衣的他看上去比我更可怜,忙着找能够生火的木柴,火好不容易点染,他的手也变脏了,衣服也变污了。
山穴外漆黑的夜色,山穴内幽幽的火光,火光打在他的脸上是温暖的明黄。
由于火生的不大,我和他坐得近,洞穴中是安静的,偶尔我或者他会添一点柴火进去,没有人提守夜或睡觉的事。
我们都不够信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