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世的那两个人不言而喻,就是苟建和秦慕。晓黑跟她相处仅仅两日,却知道了好多关于她的事情。
云苓不说还不要紧,这么一说,晓黑展臂大字躺在床上,阴阳怪气,气若游丝:“死又何惧。”
屋外水帘冲刷着地面,时不时窜进阵阵寒风。
云苓将门窗关好,转身就看到晓黑半躺在榻上,靴子未脱,交叉架在木桌上,气不打一处来。
“你干什么?起来起来。”云苓踢着床榻。
见他毫无起身的意思,云苓抓拽晓黑的袖腕:“看那,那儿才是你的住处。”
晓黑顺着云苓手指的方向看去,西侧墙角,挨着窗户,地上铺了茅草,上面铺了一处竹席,席子上堆有棉被,寒风一吹,总有几颗茅草飞扬起来。
本以为榻上的棉被足够破旧了,没想到还有更寒颤的。
云苓疯狂拍着桌子催促:“磨蹭什么,不住就走。”
晓黑缓缓起身,看向西侧,声音很低很低:“你昨天晚上声音可温柔了。”
“你说什么?”
突然谈到昨天晚上,这是什么意思?云苓甩开了他的手腕。
“你帮我束发,我就去那休息。”晓黑静静看着她,等待回应。
原来是这件事情,虽然晓黑讨价还价,但不是难事,云苓顺口就答应了。
“小菜一碟。”
晓黑将唯一的一把椅子搬到榻边,他正了正衣衫,坐在椅上,背对着床榻,准备就绪。云苓将木梳、发冠找来,放在身旁木桌,她坐在木床上认真为他束发。
俗话说,没吃过猪肉,难道没有见过猪跑吗?
云苓虽然没有给男子束过发,但是她见过苟建束发,就是那么一绾一扣,冠一戴,簪子这么一插,可简单了。
云苓先将晓黑的青发梳顺,这一步最为简单。
接着她手腕翻转,左右折扭,将晓黑的头发绾成一团丸子。但总有几缕顽固青丝不停地脱离云苓的掌控。
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尝试。
从一开始的唾手可得到最后的无能狂怒。
晓黑乖乖坐在椅子上,一开始只觉得头皮痒痒的,甚至有几处发根刺痛。许是束发就是这样,疼痛意味着成年,所以他一声不吭的忍着。
皇天不负苦心人,晓黑的全部青发都被云苓束起。他洁白无瑕的颈部在黑色衣服的映衬下,更加如霜如玉,不可亵渎。
风中夹杂着雨水,吹的他脖颈凉飕飕的,不禁的缩了缩脖子。
半个时辰过去了,云苓终于为他束好了。在结束之前,她偷偷挪动,先将铜镜藏好了,藏在棉被下,谁也找不到。
“结束了,简直完美。”云苓看着刺猬一般的发髻被木簪狠狠固定住,强颜欢笑,拍手称好。
晓黑转过头来,盯了云苓一眼,看她笑眼弯弯,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摸着脖颈还有些碎发披在后肩,手指触摸到头上的发冠和木簪,有些毛躁躁的。
云苓观察到他的异样,解释道:“这是苟建的,凑合用吧。都是木头削的。”
晓黑颔首:“多谢,有没有铜镜?”
这是晓黑第一次那么客气。
“没有。”云苓果断拒绝他。
晓黑欲言又止,云苓站起,推着椅子,千万不能让他找到铜镜,驱赶道:“你去那边,乏了乏了。”
晓黑踉踉跄跄走到西侧屋角,以手为枕,躺在竹席上,一腿弯曲,呆呆的望着破旧的茅草屋顶,出了神。
云苓将包,剑等物放在枕边,去靴上榻。
只剩昏暗的烛火在木桌上燃烧着,云苓时不时看向他,但火光离晓黑较远,她看不清他的脸。
晓黑在西侧,云苓在东侧,同向而眠,夕阳散去不久,夜幕初降,云苓并无困意。
茅屋内室从未有过的安静,云苓辗转反侧,床板滋滋作响。
她看不清晓黑是否睡着了,毕竟油灯在云苓这边,晓黑看得到云苓,而云苓看不清晓黑。
“睡不着?”昏暗的屋中传来深沉的男子声音。
木榻破旧,经久未修,翻身之时,滋啦响声过于刺耳,晓黑显然是听到了。
云苓侧躺看向晓黑,揉搓着发尾:“是啊,睡不着啊~既然你醒着,我有事情很好奇,想问问你。”
“好巧,我也是。”
“你有什么事情?”云苓惊诧,二人相识不久,会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