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没想到,小正和小司会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在一起了。”白兰笑得很无所谓,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一点都不像被逼到极处的大反派,反而像是悠闲喝着下午茶的……变态。“小正倒是找到了个好帮手呢,小司可是个非常——非常尽职的员工哦。”
忍着胃疼,入江正一反驳道:“不,川田先生并不是我的帮手,而是我的上司。你从一开始就估计错了,这就是你输掉的理由。”
白兰意外地挑了挑眉。难道不是小正占主导地位吗?毕竟无论从阅历——小正可是有平行时空的零星记忆的;卧底行径——在最后时刻潜伏在他身边的可是小司,这可是份危险的工作;还是从对毁灭世界责任感的角度,小正才是发号施令的那个吧。
虽然事到如今都无所谓了,不过反正在拖延时间,听听理由也没什么。白兰的表情异常无辜,语调却满是漫不经心地问着理由。
“在我刚得知自己犯下这等罪行的时候,”入江正一直视他亲手造成的罪行,白兰则勾起了唇角用笑容回应。“我十分不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时是川田先生找到了快要崩溃的我,给了我支持,也给了我反抗你的勇气。是他强制我记起每个世界中关于杰索家族的细微之处,并以此制定了详细的计划,我只提供了微薄的帮助。白兰大人,你说的没错,我对你一直都只有害怕与恐惧,但有人替我承担了这种程序,所以我现在能站在这里,亲眼看到你的毁灭!”
对于入江正一的豪言壮语,白兰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把目光投向从始至终安静站在一旁的川田浩司身上。这个人,真是一身的迷。这么想着,白兰也这样说了出来。面对周围或惊讶或敬佩的目光,他曾经死板着脸的下属还是那副要死不死的正经表情,一点都不可爱。
想破坏掉。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一点都不适合小浩司。
“小司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小正都解释了那么一堆了。
江莫歪头盯着白兰。情况有些不对。分散出去攻击真六吊花的人陆续回来,都带来了胜利的好消息,白兰没理由还这么有恃无恐。而且平时的白兰看到下属受伤,就算表面不动声色,也一定会有细微的小动作表现出他的愤怒,但现在的白兰,好像精神状态完全不在这上面。这种表现,更像是在……拖延时间!
“那会儿的小浩司还只是个学生吧,就这么轻易相信小正的话了吗?”白兰锲而不舍地说着。
江莫皱起眉思索着还有什么地方忽略了,随口答:“因为我要拯救世界,而你却已经毁灭了那么多世界。”
“小司也可以看到平行时空吗?这可真是个意外之喜。”白兰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意外之喜四个字。“但这些世界实在太无趣了,又全都是漏洞。把这些坏掉的世界全部都打散,再重造一个真正完美的世界,小司不觉得这样才是正确的吗?”
这家伙对他的称呼怎么又开始变来变去的了。而且真的所有BOSS都自带脑补技能啊。他什么时候说过他能看到平行时空。不过这个理由很不错,拿来增加在众人心中的砝码再适合不过。
“有缺陷才有进步的空间,追求完美需要逐步完成,一蹴而就不可取。”太容易走火入魔,要有耐心,否则就会变成和你一样的神经疯子。“我绝不会让你毁灭这个世界。”
白兰眼中的期待暗了下去。“真可惜。”他说着,再抬起头时,得意与毁灭占据了身躯。“你们时间到了。”
……原来是把雷属性的六吊花给忘掉了。从头至尾都不在意集齐七属性的江莫立刻投入艰苦的战斗。
与沢田纲吉并肩作战是件很舒服的事。彭格列的超直感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江莫的战术思路,并及时给予配合。明明是两个人一同的进攻,却仿佛是一个人般水到渠成。
打败从其他世界流窜过来的失败版本的白兰杰索,接下来便是这个世界如假不包换的白兰杰索了。
江莫又没能料到尤尼处的纰漏,经历过挣扎后还是无奈放弃了。他救不了所有人,只能打败白兰,随后等着世界的“倒回十年后”修复大法,拂去满目疮痍的伤痕。但心中的不甘却不断冲撞着,一层又一层的叠加,堆积。
看着低沉的沢田纲吉,江莫单手搂住肩膀,把毛茸茸的棕色脑袋磕在自己胸口。感受到胸前的温热,江莫内心叹了口气。他知道,他在怀念那个尽管生活的磕磕绊绊,却总能扬起温暖笑脸的废柴。没有人能逃脱那种程度的温暖,那是他这种曾游走在黑暗边缘的人最大的毒药。
“早就对你说过,这种沉重的东西,交给我背负就好了,你就老老实实做你的废柴,多好。”
如此纯真的笑容,应当被仔仔细细地保护起来。Reborn是怎么忍心把这份赤子之心投入黑手党的大染缸,把懦弱却温柔的沢田纲吉培养成坚强又手段强硬的彭格列首领的。
如果是他的话,如果是他的话……江莫闭上眼,他不敢想象一会儿的战斗中,沢田纲吉可能会死亡的场景。和一护不同,那小子外挂从头到尾,而阿纲,则是真正有死亡的可能。
一开始就该更彻底地拒绝Reborn,用更强硬的手段反对Reborn的要求。或许他开始时制定的路线便错了,对世界与工作的不了解使他选择了更方便、风险更低的顺应剧情方法,但如果开始他便能大刀阔斧地走自己的路,直接把沢田纲吉护在羽下,这些便都不会发生了。
他想保护这些人。强压过自身恐惧情绪的沢田纲吉、被责任感折磨的入江正一、已经奉献出生命的尤尼、总是倒霉的六道骸、战斗欲旺盛的云雀恭弥……所有人,他们值得一个更自由的环境,肆意发展属于自己的个性。
毕竟,这里是一个如此有个性的世界,每一个缺陷都散发着独有的魅力,吸引得你离不开目光。这样的世界,又怎么能被你毁掉!
江莫抬起头,不再仅仅是责任感,第一次,他燃起了无限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