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一族避居隐秘。白羽带着报讯的族人大步流星地往山谷外走,下山路,过泥沼,直走到山谷与原来北夏交壤的界碑处。果然看见一名穿着南夏白色战袍白色甲胄的将领站在谷外,手持一份书简,正昂然直视自己。
“南夏只来了一人?好大胆!”白羽冷笑。
南夏使臣是季忧大军中的一位小副官,气宇轩昂,在行礼后递给白羽一封战书。
白羽阴寒着脸,让陪同而来的族人代接,然后递过来。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冷笑一声。“我白凤一族虽然弱小,却历来中立,为何南夏要来侵吞我白凤一族领土?”
南夏使臣昂首对答。“王的雄心壮志,岂是你们这等山野村夫所能理解的?若不降,则死!”
那个“死”字,南夏使臣故意咬的特别重。
白羽果然被激怒,须发皆张,拍案道:“不自量力!这山谷若不是我族人领你进来,你们连门都找不到!如今还想攻打我白凤一族,真正是找死。”
南夏使臣突然一笑,环顾四周,坦然道,“来者只有我一人,我又没有三头六臂,好查看山洞里鼠辈们有多少个窝……”
话没说完,原本对面站立的白羽突然凌空飞起,落在南夏使臣的头顶上方三尺处,手掌如刀锋般森冷刺人肌肤。白羽在半空冷笑了一声,“出口无礼!让我给你留点纪念,滚回南夏。带给你那位傲慢自大的君主!”
话落,头盔掉。
南夏使臣的头皮被掀掉一大块毛发,头顶光秃秃,只余下鬓角长发。
白羽哈哈大笑,纵身一个翻转,姿势美妙地站在山谷一棵千年古树上,准备看那南夏使臣狼狈而逃。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那位南夏使臣虽然头顶毛发被人掀了去,却毫无贪生怕死的神色。使臣面色一愕,看到地上滚落的白色头盔,小心地弯腰捡起,对自己飘落一地的青丝长发竟视而不顾。
他捡起头盔的姿势,异常地慎重恭谨。
使臣将头盔再次扣在头上,淡淡一笑。“人道白凤一族都是心小气大之辈,今日一见,果然!”
他恭敬地朝白羽再次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大踏步地走了。
白羽久久注视那个背影,坐在树上叹了口气。他苦笑着对树下的族人说道,“他捡头盔的样子你看见了吗?他对他那个南夏的王,当真尊敬的很!对战袍盔甲也满怀敬意。这十来年,南夏的兵士怎么突然强成了这个样子?”
原先的南夏,不过靠一口血气之勇在战,勉强在北夏面前立于不败之地。
“而今的南夏……”白羽长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族人静默不语。
界碑山谷风中木叶纷落,如感受到了即将降临的肃杀凛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