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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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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后第一日,既新鲜,又匆忙。

在早朝后夏王羸出去办事,蔓儿独自回到自己的金殿,身边无数宫人陪伴。她从此有了大把的时间。可任意虚度。但是蔓儿平生第一次,回到住处后居然没有昏沉沉地发呆,或者睡去。她小心地执笔刀,记录下今□□中所议论的事情,在竹简上勾勒出南夏的版图。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么做,但是心内如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驱使她在记录,在分析,在斟酌。

掌灯后,夏王羸派人来告诉她,他们要一同去参加百花宴。所谓百花宴,就是朝中百官为了庆祝这个帝国的君主新婚,以百官名义集体举办的一场酒席。

蔓儿以王后的礼节,盛装出席。

她坐在羸的身边,面上微微笑着,听百官们的祝词,说起一些有趣的她从未听过的事情。这些都是她从不曾经历过,但很好,很有趣。

蔓儿甚至也喝了酒,喝得脸蛋红扑扑的,颇有些娇艳。

按照礼节,夏王在大婚后一个月内,都会留宿于王后的金殿内。两人携手回到金殿后,这次夏王羸却没有如前夜那般屏退众人。他吸取了前夜的教训,让宫人伺候完自己和蔓儿更衣,这才意兴阑珊地先倒头睡了。

竟然不管一旁的蔓儿。

蔓儿望了望他。

花奴在宫中多年,这一个月贴身伺候蔓儿,已经颇有些摸到这个年幼王后的脾气,当下努了努嘴,示意蔓儿也快些贴着夏王安歇。随即自己带着众人下去,轻轻掩上了殿门。

夜色深沉的时候,这金殿内又只剩下了他们二人。蔓儿不敢再惹羸生气,悄悄地将身子捱到床边,尽可能不碰到他,然后全身蜷缩着躺下,吹了灯。

漫长的夜,只听见羸均匀绵长的鼻息声。

蔓儿静静地不知道听了多久,终于眼皮打架,也沉沉睡去。

一枕清霜无梦。

如此过了一个月,夏王羸夜夜来金殿留宿。在人前,他们永远是肩并肩、手牵手,以一种恰当的恩爱姿态出现。只是到了静夜,只余下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蔓儿能察觉到夏王羸的心正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自第一夜之后,她再也没有哭过,他也没有再让她伺候过更衣脱靴这种事,两人甚至连交谈都无。他总是意兴阑珊地先睡,然后她独自靠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不吵醒他。

第一夜梦中那双抱起自己的温柔的手,果然恍惚只是一个梦境。

蔓儿甚至疑惑他是否真的愿意娶自己,就如他曾经对她说的,她是圣火所选择的人,作为南夏的王,羸不得不依循预言娶她。

今夜就是一个月期限的最后一天。

她在朝堂上听羸与文武百官说起,北夏欺人太甚,他要再次御驾亲征,去迎战北夏新任的将军。那位将领原本是南夏的人,就是曾日夜守候不离夏王身侧的炎。

夏王羸对于炎的背叛,出乎意料地冷静。他只是对众人说,孤将亲自迎战,南夏的叛贼,当由南夏的人去替他收尸。

他的口气很冷淡。

仿佛炎的叛变早已在他意料之中。

蔓儿思索着这件事情,以及白天里他说这句话的神态,不知为什么今夜竟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是认识炎的,虽然炎曾刺杀夏王这件事情她并不知晓,只听宫中隐约提起,在圣殿晕厥后,夏王羸曾亲自来探视自己,也就在那天,炎满身鲜血地杀出宫外。

炎竟叛逃了他守护多年的夏王。

蔓儿心内隐约觉得有些不安,羸对这一战究竟有多少把握,是否能胜?身为南夏王朝的君主,羸自然不会对任何人说起,百官也不敢问,若问出来,那就是质疑一个帝国的君主竟然不能胜,那是死罪,会灭族。但是蔓儿是夏王妻,是羸身边最亲密的一个人。她很想问,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翻来覆去,不知不觉就过了夜半。

月色如洗,照进这座幽暗的金殿,以及锦衾内同床异梦的两个人。

蔓儿终于还是起身,披衣走到窗前。她甚至没有穿鞋,光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丝毫不觉得寒冷。

在她心内燃烧着一团更寒冷的火焰。

隐隐约约地,她觉得夏王此战必败。为什么?她不知道原因,只是很确定地知道,羸此次是去送死的。

羸并不快乐。

就和她一样。

她是不由自主被困于金殿内,有了后的身份,从此再也没有其他可能。那么羸呢?他身而为南夏君主的子嗣,且是唯一的子嗣。他不得不成为下一任君主,肩负起这数十万的黎民百姓,以及一个国家的山川河流。但是蔓儿能感觉到,身边这个男人的郁郁寡欢。他常常在半夜里醒来,无声地披衣起床,拔出贴身的佩剑,然后又放入鞘内。

他的身上有浓烈的杀气。

这一个月来,蔓儿不止一次看见羸孤独地坐在月色里,抚摩佩剑发呆。

蔓儿早已不是乡间无知少女。吴大人领她到都城阴康后,也曾请教习先生教她认字读史,她朦胧能明白压在羸身上的巨石。

东西南北四大极洲,南极洲诸侯分裂共计二十七个诸侯国。南夏与北夏原本是一体,南夏列土封疆,北夏一直以正统名义自居要讨伐南夏。南夏最早是流放之地,雾瘴弥漫,少有人居住。这百年来历任南夏君主都力图休养生息还道于民,但北夏苦争不放手,南夏也被迫连年征战。

入宫前,她不喜夏王,甚至是恨的。

入宫后,她做了王后,高坐于堂前听诸多国事纷扰,渐渐理解了羸的不容易。

明天早晨第一缕阳光升起的时候,羸就要整装出发了。他已完成了一个月的婚礼。他也许,从此再也不回来。

蔓儿内心恐惧莫名。

她生平第一次,果决却悲怆地,转身褪去衣衫,赤足爬上床,从背后抱住了夏王羸,她的夫君。她以凄美如蔓草的黑色发丝拂过夏王的脸颊,羸被惊醒,睁开眼睛默默地看着她。

她以一种笨拙的姿态抱住他,低声地央求道:“求求你,赐给我一个孩子。”

夏王羸愣了愣,随即面上现出一丝冰冷的笑。

“你想要一个孩子?”他冷冷地问。

羸似乎对她今夜的异常并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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