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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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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清晨冷风瑟瑟,一丝丝渗透进皮肤,仿佛要钻入骨子里。澜玉阁内的银杏树落了叶子,杵在庭院里光秃秃的。

萧起庭方才又吐了血,此刻,煜王府上下乱作一团。

太医院的沈御医连滚带爬地进了萧起庭的寝房,他奉皇命常驻煜王府,今日一早告了假回家,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喊了回来。

一番切脉施针,病情总算控制住,沈御医颤颤巍巍地下去煎药,出了房门才觉一阵寒凉,用手一摸,脑门上都是汗。

这位主子自打娘胎出来便带着病气儿,曾有御医断言难以活过五岁,不承想活到了二十四岁。

头些年一直养在行宫,二十岁时才回上京受封煜王。

陛下怜惜,命他专职照料,这几年小心伺候如履薄冰,只是如今看来这病情似有加重的趋势,能否挺过这个冬天还两说。

沈御医向后望了一眼,心中沉沉叹口气,老天保佑得让王爷挺过去,否则他的小命早晚得折在煜王府。

喝完药,萧起庭睡了两个时辰,醒来时已过了午后。嘴里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胸口有些隐隐作痛。

“宋七,替本王更衣。”

听到响动,宋七急忙进屋:“王爷,您这是?”

苍白的手掀开被子,萧起庭缓缓坐起来:“进宫。”

“沈御医说您需卧床静养,不如,还是属下修书送进去吧。”

“事关重大,本王要亲自进宫面圣。”

宋七知道主子的脾气,再劝只怕会生气,只好取来袍子和披风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与此同时,煜王府外,绿衣少女抱着一袋糖炒栗子,站在围墙之下。

上京城四方延绵,分为三市七十二坊,宫城居正北,皇亲贵族达官显贵多居于城东,而煜王的宅邸却位于城西。

据说煜王府是皇帝亲自选址下令兴建,王府旁边就是风光旖旎的抱月泉。此处远离闹市,清静闲适,倒是适合抱病之人将养身体。

云朝嘴里嚼着香糯的栗子,抬头望了望这青瓦灰墙的建筑,煜王一个人就住这么大的宅子,真够奢侈的。

她今日一早进了城,安顿好之后便一路打听来到了煜王府,现下一袋栗子快吃完了,还不见有人出来。

这么干等也不是办法,不如翻上墙头去瞧瞧?

正想抬脚往后院走,厚重的黑漆木门开了,一个小厮从角门处赶着马车停在大门口。

有人出来了,云朝足尖轻点,掠上了旁边的枇杷树。

只见一个裹着灰色狐绒披风的男子让人搀扶着走出,虽看不清面容,却瞧得出形容消瘦,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等等,这身影看着有些眼熟呢。

不知为何,云朝眼前浮现出昨晚破庙外,那锦衣男人神情自若下令杀人的渗人模样,还有那些被杀之人,不知是何身份。

正想得出神,马车吱吱呀呀拐过了街角,云朝跳下枇杷树,拍了拍手往回走。

连走路都要人扶,果真是个病秧子,如此她就放心了。

路过一家酒楼,饭菜清香扑鼻,云朝这才想起来还未吃午饭,遂走进去点了几个小菜两个牛肉饼。

酒楼的雅间布置得极雅致,墙上一副水墨丹青,远山碧水飞鸟浮云,很有意境。

云朝站在那画下,一边吃饼一边欣赏。

须臾,听见隔壁开了门,几个女声谈笑着落了座。

她从小习武,听力比寻常人好,倒不是她故意偷听,实在是她们的说话声有些大。

刚开始几人讨论琴棋书画织绣女红,哪家姑娘琴弹得好,哪家公子剑舞得妙。

后来又是什么安平侯府世子玉树临风尚未娶妻,顺义侯爷最近又纳了小妾……

云朝对上京城的八卦不感兴趣,本想吃完饭赶紧走人,结果竟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西炎国的云朝公主该到了吧?”

“想必还要过几日,听我父亲说和亲的队伍离京城还远呢。”

“要我说,这公主真是勇气可嘉,煜王那身子也敢嫁。”

“可不是?煜王二十四岁还未娶妻,听说啊,除了身子不行,那方面也不行。”

“想来也是,出门乘车走路要扶,哪有那档子力气?”

“这云朝公主真是可怜,千里迢迢嫁过来却要守活寡。”

听到此处,云朝差点被饼噎到,连喝了两杯水才平复。

她早听说大齐民风开放,却不想开放若此,一群姑娘媳妇脸不红心不跳地讨论别人那方面行不行……

不行好,她巴不得他不行。

几口喝完汤,轻手轻脚地出了雅间。走出酒楼才发现,细密的雨丝又飘起来,抚在人脸上,轻柔至极。

……

冬雨绵绵不绝,整个上京城笼罩在一片阴霾中。

今日天还未亮,户部尚书李峦峰被人发现死在城西三十里地的破庙外,据说,那尸体身首异处,血流了满地。

死了朝廷要员,百姓们对此议论纷纷,有人说是遭了劫匪,有人说是仇家寻仇,朝堂之上,皇帝为此大发雷霆,命京兆府彻查。

李峦峰死得蹊跷,有人察觉出了不对头,但似乎,这只是一个开始。

大齐皇宫,御书房,萧起庭站在门外等候传召。

他身子不好,以往都是派人传递消息,很少亲自进宫来。然而,昨夜之事至关重要,他必须亲自来回禀。

回廊下一片茶花开得正好,绯红的颜色在细雨的滋润下越发娇艳欲滴。

这等美景却无暇欣赏,萧起庭按了按闷痛的胸口,俊眉微微拧起。

“煜王殿下,皇上有请。”内侍总管王德毕恭毕敬地行礼。

“有劳公公。”

御书房内,庆文第坐在上首,一身五爪金龙玄色锦袍,精神矍铄目光熠熠。

“儿臣参见父皇。”

“快扶起来。”

皇帝话音未落,王德已经很有眼色地搬来椅子扶萧起庭坐下,又命人拿来袖炉,随后将一众小太监都遣散出去。

“皇儿近来身子可好些?”

庆文帝放下手中的折子,言语间满是关切。他知晓萧起庭着急觐见所为何事,但作为一个父亲,此刻更关心的是儿子的身体。

“谢父皇关心,有沈御医照料,儿臣一切都好。”萧起庭袖中捧着手炉,冰凉的手指搭在上方。

“怎么脸色还是这般苍白?莫不是那沈放偷懒?来人,把沈放给朕叫来。”

“等一下……父皇,沈御医在府上尽职尽责,实在是儿臣病体支离,难以调理。”

“罢了。”庆文帝挥了挥手,眉头也皱了起来,“这入了冬,竟越发消瘦了,眼看天越来越冷,叫朕如何放心。”

“父皇且宽心,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这个冬天定也能熬过去。”

萧起庭生母乃宁妃,因着难产,他生来便是个孱弱的,御医曾说活不过五岁,可如今已经二十四岁,多活了这么些年,他很知足。

“户部尚书李峦峰的案子,儿臣已调查清楚,请父皇过目。”

王德接过折子递到御案前,皇帝看罢将折子重重拍在案上:“在朕眼皮子底下,他们好大的胆子!”

“父皇息怒,此乃李峦峰死前所供,此事牵连甚广,儿臣不敢擅自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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