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依言将左手从裤兜里抽出来,灵儿一手轻柔地捧着,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里的毛巾,眼底弥漫上心疼之色,虽然气,哪里还舍得凶他?
张起灵不会喊疼,灵儿也不问,埋头亲吻给他愈合烫伤,然后才拿起毛巾给他擦拭。他倒是安静,安静地盯着她,目光落在她脖颈那处暗红的印子,手掌不由自主就覆了上去。
“没事,过两天就自己消退了。”灵儿柔声说着,轻轻拉开他的手,“去洗个澡,我给你拿干净的衣服。”
张起灵拉住她,翻出包里活血化瘀的药给她涂上才依言进了浴室,灵儿便把晾在窗边的干衣服收进来放在浴室门口的小凳子上。
楼下的院子里响起锯子拉锯的嘈杂声,厅里哐啷一通倒腾,胖子一个下午锯断了阿贵家所有的锯子,大大小小的锤子扳斧摆得到处都是,阿贵傻了眼,灵儿赔了钱。
广西的太阳很是毒辣,胖子热得焦虑都从毛孔散了出去,“老子现在得找条溪河泡着,再这样下去,老子这一身膘就要馊了。”
张起灵拿着铁皮块仔细查看,一个缺口都没弄出来。太阳下的他依旧很平静,也不烦躁,不过刚洗了澡的他浑身也都汗湿了。
“要不,试试硫酸?”灵儿频繁地扇着扇子,“硫酸不是能溶解铁吗?”
胖子两眼放光,“得,一会儿我上化肥站去弄点来。”
吴邪拿着烟斗从屋里走了出来,“找到烟斗的主人了。”
三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吴邪,“谁?”
吴邪不紧不慢道:“当年考察队的向导。”
灵儿大惊失色,“盘马!”
吴邪道出了自己的分析,“阿贵说,现在村里的年轻人基本都抽纸烟,抽旱烟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而且这种老烟斗是上世纪末的,村里还在用这种老烟斗的已经不多了,其中有一个,就是盘马老爹。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是只有这个盘马老爹有烧毁吊脚楼的动机。”
灵儿点点头,“看来,当年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必须找到盘马问清楚。”
吴邪瞅了一眼天边的火烧云,“听说他进山回来了,我去会会。”
想到盘马的手段,张起灵有一丝不放心,“我和你去。”
灵儿点头:“也好,吴邪,小哥和你去,若真是盘马放的火,你去问他,老猎人要动起手来,有小哥在就不用担心。你们两去问盘马,我和胖子去化肥站弄硫酸。”
四人相视点头,便开始分头行动。
化肥站在村公所附近,买了硫酸后,胖子和灵儿就往回赶。走到村口的大树下,见一个大马蜂窝旋在树枝头,胖子来了兴致,指着树梢对灵儿道:“清河,看见没,像这种马蜂窝,里面一定有肥美的蜂蜜。”
灵儿点了点头,“也一定有厉害的马蜂。”
“这算什么?胖爷我打小就掏马蜂窝,每一次都满载而归。”胖子说着把装硫酸的玻璃瓶递给灵儿,“你站一边儿去,我把这玩意弄下来,回去送给云彩。”
“真要弄?”灵儿皱眉,见胖子已经开始爬树,无奈,她只好抱着玻璃瓶往边上去,冲胖子喊着,“你小心点……”
话才刚叮嘱半句,胖子一声惨叫,整个人直接从树上摔了下来。灵儿正朝胖子跑去,胖子灵活地爬了起来,“别过来,快跑!”
灵儿定睛一看,胖子身后跟着一群马蜂,于是她立马调转方向往树林里冲,胖子跟在后面,两人直接冲进了山间的一条小溪里,那群马蜂才就此罢休。
“我去,胖子,你脸怎么了?”灵儿浮出水面后,就见一边的胖子的脸肿得像头猪,立马朝他游过去。
胖子语无伦次地,“扶,扶我.....”
“别说话了,走走走,先去医院。”灵儿忙将胖子拉上岸,扶着他去了村公所。
村公所的医生一边给胖子的伤口消毒,一边道:“我看你也是一把年纪了,怎么竟干些半大孩子干的事情?”
胖子无奈朝医生摆了摆手,脸上蒙着纱布,乖乖地坐在椅子上打吊水。
灵儿陪在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胖爷,失手了哈。”
胖子目露尴尬,自觉刚刚表现太差。
灵儿道:“歇着吧,我去食堂给你弄点吃的,挂完水我们再回去。”
胖子点点头,平日的嘻嘻哈哈被马蜂一下蛰得蔫了声。
村公所的食堂虽然简陋,食物还算多样,想着胖子一个北方人,灵儿装了三个白面大馒头和几个小菜,又见窗口还有鸡蛋饼和粥,兀自思忖胖子的食量应该不在话下,都装上免得来回跑。刚出食堂门,就听到远处的山里响起了枪声,她心中一惊,随手拉了个村民问怎么了。
“听说盘马老爹进山打猎出事了,村里的好猎手们上山去救人去了。”小伙子说完就跑了。
灵儿望着那片黑漆漆的山林,心想小哥和吴邪多半也在那里,否则不可能这么晚了也没来找她和胖子。看来,他们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她忙将从食堂弄来的吃食给了胖子,把事情和胖子一说就打算去找阿贵问问。哪知到了阿贵家里,才听云彩说阿贵也跟着进山去了。眼下没有办法,想着胖子还在挂吊水,灵儿便回了村公所。
大半夜,听人说盘马老爹找到了,没有人出事,灵儿和胖子悬着的心才落下来。胖子打着吊水睡了过去,呼噜声四起。灵儿无奈笑笑,只好守在一边等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