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了半天悬崖,翻了半天石头,采了半天草,所有人回到房间的时候,都瘫在了椅子上。
即便如此,很快就又有人敲门。“真是一刻都不得闲啊。”钟离秋有气无力道。
见没人应,那人自顾自推开门,几人都没有多余的力气抬头去看来者何人。
钟离秋听见来人的脚步声停在了自己的面前,她艰难地仰起头,辨认来人。
“梅停云啊。”说完之后,她又瘫了下去。
梅停云举起手里的药箱,“我白天的时候看到你受伤了,来给你包扎一下。”
还挺感人的。寸想娘心想。白天就遥遥见过一面,他都一眼看出来钟离秋身上带伤,这不,忙了一天之后,仍旧记着还要来她包扎。
谁知钟离秋不按套路出牌,怨气颇重道:“你再晚来一会儿,我这伤都好了,白天的伤,你晚上再来治,我这要是重一点的伤势,估计早就去见老天爷咯。”
其他人:“……”何等狼心狗肺的发言。
梅停云气笑了,他也不与她多说,直接抬起她的胳膊腿,给她上药包扎。
没过一会儿,又有个人来敲门。
仍旧无人回答。梅停云熟稔地替他们应道:“直接进。”
来人推门进来,是埼玉和廖繁夏,他们当了一天军师,晚上汇报情况来了。
韩经纬仰头呆呆地望着屋顶,“这仗什么时候打完啊。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要做将军,却不知道做将军的辛苦,现在做个小将都这么累了,要真让我成大将军,那还了得。”
廖繁夏凉凉道:“说得好像你想当大将军就能当上似的。”
“哎,怎么不能了?你看我这武功,除了城主,谁能与我匹敌?当个麾下大将还不是绰绰有余?”
“你这么能耐你怎么还没当上啊?”
冷慕白及时打断她们的话,再不打断就没完没了了。“你们下午见到我师兄了吗?”
“见倒是见到了,”廖繁夏有些犹疑,“但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你师兄。”
冷慕白:“什么意思?”
“你觉得你的师兄有被冒充的可能吗?”
冷慕白:“什么意思???”
廖繁夏斟酌着道:“今天的确有一个人声称是落日阁情报部门的,说是你师兄,但是我看他行事……颇有些不着调?有没有可能你师兄被人冒认了?”
冷慕白语调平平道:“哦。那就是我师兄。”
廖繁夏:“什么意思?”
“我师兄就是那么不着调的人,错不了。”
廖繁夏:“什么意思???”
冷慕白好似感受到了她不可置信的心理,解释道:“就是凭借着不着调,他才成为情报司一把手的,因为他有很多稀奇古怪打听情报的法子,防不胜防,所以每次都能知道最隐秘最准确的情报。”
“什么法子?”廖繁夏无与伦比地好奇着这些能够打听到最隐秘情报的奇怪方法。
“我不知道,总之很离奇。”
“好吧。”廖繁夏现在怀揣了无与伦比的失望心情。
很快,她就嘀咕道:“难怪我今天觉得他带回来的消息非常不靠谱呢,原来是用奇怪的方法探知到的。”
冷慕白一顿,“等等,你理解错了,离奇的方法探知到的不是离奇的消息,而是最为准确的消息,因为事情的边角料他都能知道。”
“啊?”廖繁夏张大了嘴巴。“可是,可是,今天的消息就是很离奇啊。”
“什么消息?”
“他说,并非像我们猜测的那样,戎族的酋长是好战分子,相反,他是保守派。”廖繁夏嗓音古怪道。
“保守派会发了疯似的攻城吗?”
“他说,酋长也很奇怪为什么损失了那么多人却还没有攻进城。”廖繁夏嗓音越来越古怪。
“你仔细说,说的全面一点。”
“冷侠女的师兄说,戎族酋长应该是被曜日宗前宗主的消息误导了,或者说,因为我们早就发现了陆前璜的密谋然后迅速扑灭了这些阴谋,导致事情走向跟陆前璜和戎族酋长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了。
“按照他们的设想,江湖势力彼此独立,各州州主也相互防备,中州势微,非但不能帮上忙,甚至还有可能帮倒忙,在这种情况下,戎族与曜日宗那些势力里应外合,一个封州的兵力是无法抵挡得了他们的。但是现在,很多州主都派遣将领带兵支援,很多江湖势力也亲自来到战场杀敌,中州那边因为被落日阁干涉过,所以交战所需要的粮草后勤可以得到充分保障,所以——他们本以为会一拳打到棉花上,结果棉花被我们换成铁板了……
“最离奇的是,戎族酋长不知道我们的现状,他仍然以为秋朝内部是大分裂的状态。所以——打了三天他们都没放弃,仍然悍不畏死,因为他们坚信再打下去就要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