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之前莉莉丝送的“大礼”也给准备上，那些人无非就是要看到点什么东西，才肯承认他们这跟泥潭一样肮脏的地方，终于迎来了一个新的管理者。既然他们本来已经是浑水了，那让我给他们来添一把火。让那些人的地盘再乱一点……”

“好的。”

零看着对方那恨不得把对方给撕碎的神情，明明是一个“外来的侵略者”，但是现在的行为好像她才是那个被侵犯了“领地”的人一样……

许是知道她昨晚那个没出息的样子，所以开车的任务交给了她，也没有问她会不会，老六就自觉将钥匙交给了她。

她听着车里那系统机械的声音，稍微感到烦躁。看着安分坐在后面的人，她心里阴暗地想“要是这时候弄个车祸也不错”。

那个声音真的太烦人了……但是之前在玛丽莲车库里面看到的越野车现在终于能碰到了，她又默默将那个想法给按了下去。

她开车的技术真的很差劲，不过好在半小时就抵达了她们口中说的地方。

那是一个很破败的地方，周围堆放着各种尸体，看到有车子开过来，在进食的老鼠也一股脑儿散开。

分不清多少孩子的尸体都被放在那个尸堆上面，前面带路的车对这个场面也没有感到不适。

零看着他们，想到了以前那个放着培养皿的地方，一个个透明的玻璃罐子，里面被泡满了福尔马林，里面放着各种的器官。大的、小的，各个部位的器官多得不行……

当时那些实验员跟他们此刻的脸上的表情一样，好像没什么意外的。这个星球就这样的，到处都在腐烂，如果你用心看，就会发现地上开始慢慢溢出血水……

而现在地上那些安静着紧闭双眼的人，让她想到了之前住的那家酒店、周围画着各种断手断脚在流血的人。她们只是在安静流着血泪，嘴里好像在诉说着什么，但是她们被人封上的嘴巴，让她们无法诉说出来。

此刻那个破败的房间，传来了什么声音，太过凄惨的声音在大白天显得没有诡异的成分。莱薇跟露娜叼烟的手，将那根烟握得很紧，那根圆润的烟，在她们的手上开始变扁。

不知道等了多久，外面都没有人说话。等过了十分钟，里面终于走出来了几个人。他们的脸上都挂着满足的笑容。手上各自都戴着白色手套，但是现在的手套上都沾满了血，看到外面的人，脸上的笑容立刻停止了。

在他们的笑容停止的时候，原本在他们体内跳动的心脏也在此刻终结……

进去的那个房间的一瞬间，强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里面的人，听到声音都害怕地蜷缩在一起。听到久久没有声音，这才敢向她们看去……

零这才懂得在辉星机场说的那个使用手册蕴含着的意义是什么，我们会给予你短暂的帮助……但后面的那句“ 任何一个孩子，都有可能让我们的未来，发生巨大的改变。”，外面的尸体跟里面的场景，在这里并不适宜，甚至显得那句话可笑了起来。

如果当时那个女人也将自己留在了这里，自己是否也是外面的那种下场呢？这才是黑色城，当时自己在的还是更为落后的落城……

里面的人看到她们也丝毫没有任何反应，等到了奥罗拉住的地方，也还是很安静地接受治疗，沉默压抑的氛围使得整个房间弥漫着淡淡的忧伤。

原本对谁都看不顺眼的玛格丽特此刻泪水溢满了她的眼睛，这时的她才有符合她身份的感觉。

“你此时的表情像个旁观者……要来不要一只？”

零看着旁边站着的莱薇递过来的烟，伸手接过。那个烟蒂开始慢慢燃烧，零吸了一口，看着它散发着忽闪忽暗的光，而她嘴里吐出来的烟雾掩盖住了她脸上的表情：“大概是因为我目睹过，甚至经历过……”

露娜低头玩智脑的手彻底停止下来，飞快看了她一眼，就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而莱薇则笑了一笑，“那你成长得很好，毕竟你看着像个没有经历过黑暗的人。”

零将嘴里的烟，丢到地上，给踩了踩，无奈出声：“那大概是我比较幸运……”

“这算幸运吗？是谁这么告诉你的？”

“我自己。”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莱薇好奇地看向她的眼睛。

后者一脸无辜地回向她，“我觉得人就是要有个欲望，没有欲望的话，那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毕竟大多数生物的本能就是活下去。”

“你话题扯远了……”露娜终于插了一句话进来。

零摆摆手，“好像还真的是。”

“你的欲望是什么？”露娜接着问她。

“现在吗？活着吧……”

女孩的低声呢喃此刻被慢慢飘落的雨水给吞没，而零看着这迟来的雨水，这才想起了之前“橙子”说的可能有雨这件事。

而从雨中慢慢现身的那个有着橙黄色头发的人，正是她刚刚想起来的“橙子”，此时她的脸上完全没有了之前那醉生梦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