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王青衍这张脸,百里策越觉得不顺眼。
她以前怎么会有他好看的想法?真是眼瞎爆了。
但,小不忍则乱大谋。
气着气着,百里策决定从头再忍,尔来十四年,她什么窝囊气没受过?
只要不死,何愁没有机会翻盘?
王青衍,你给我等着!
迟早让你跪下来叫我爹!
“你......”
正当王青衍又要说什么的时候,能屈能伸百里策赶紧嘟囔了句,“我不讨厌你。”
“......”王青衍的火气立马消了一大半。
不耐烦又不得不压着火气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待他气焰没那么嚣张得令人发指时,百里策才半是委屈,半是数落地说,“可你这样,真的让我很有压力。”
王青衍默默瞧着她,说不清是什么意思。
但百里策感觉自己要一辈子待在梦里了。
所以,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吧?
“我...”
结果王青衍不想听她说话了,“这算得上什么压力。”
对于她,他已经克制又克制了。
但如果还是不听话,那他也不介意让她看看最真实的自己。
“.....”犹如与野兽对视,百里策被吓得一个趔趄。
然后——
然后她就醒了。
“呃......”醒来就一口血吐地上。
旁边的赫达赶紧拍背顺气,周围还有人递过一碗黑乎乎、臭熏熏的药来。
百里策头针扎一般的疼,晃眼看人,什么也看不清楚。
只得由着赫达他们把药往她嘴里灌,听他们说什么“好了好了”、“醒了就没事了”、“可以把头上的针拔了”......
针?扎头上?!
“我...他......弄......”百里策挣扎着起来想打人。
一抬手,发现手上全是针。
继而一口气没上来,就厥了过去......
两个时辰后,百里策再次醒了过来。
但浑身疼得,像被容嬷嬷折磨过一样。
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送到了临时搭起来的帐篷里。
帐篷里,除了她和赫达,还有一位战战兢兢的大娘,见她没事了,哆哆嗦嗦交代了几句,就躲瘟神似的出去了。
“舒服点了吗?”坐到百里策身边,扶她坐起来,这次赫达已经适应多了。
一看赫达的表情,百里策就知道她一定又“表演”了什么精彩节目。
但只要没人问,她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好多了。”
好个屁!
这么疼,她能舒服到哪儿去?
起码被扎了十几针。
“你......”赫达欲言又止,站起来出去看了看,看大家都帐篷很远,才又回来继续问,“现在可以说话吗?”
百里策心中一凌。
继而又无所谓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可以。”
赫达从怀里掏出她的荷包放在一旁。
看着荷包里有什么东西动来动去,百里策就猜到赫达应该是打开看过了。
“我的问题会有一些尖锐。”
“但我希望你实话实说。”
看他正经得脸上的肉都像在站军姿,百里策想了想......点了点头,“但一些不能让你知道的问题,”
“你可以直接说不想说。”
“不过,你在草原上生活这么久了,应该知道我们最讨厌的就是撒谎的人。”
百里策掀开盖在腿上的被子,按照从前学的礼仪,规矩坐好,“明白了,你问吧。”
......
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不能交代的选择.性.交.代了之后,百里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赫达以客气又疏离的目光审视着她,整个人戒备到汗毛都立起来了,“这么说,你根本不是穆丽娜?”
“是”
“那真正的穆丽娜?”
“她没能活下来。”
“那......你们的皇帝,就是你说的那个陆缄,为她沉冤昭雪了吗?”
“是”
“那条认亲的项链,真的是丽娜给你的吗?”
“虽不是她亲手交给我的,但将项链送回鲜卑,替她见见家人,确实是她的临终遗愿。”
“你陪我鲜卑山去找小妞,就是为了这个?”赫达指了指微鼓的荷包。
“......是”他到底是聪明的,竟然这么快就想到了。
赫达低下头,神情有些失落......过了一会儿,又不死心地抬头,“那你替我骂人,为我说话,是把我当朋友,还是为了图我的钱?”
“哈”我笑了~
左眼和右眼里各写了一个词,加起来念:天真,无知。
图你的钱?
不好意思,其实就算现在和百里家断绝了关系,她存在各地的钱也够花三辈子了。
前面不是一辈子吗?
废话,她都跑了两年了,那些钱存在山庄里,不得有利息啊。
“当然不是为了钱。”
“这就好”赫达嘴角上扬,笑得满眼星光。
“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你信我?”百里策难以置信。
赫达眨了眨眼,胖乎乎的脸,越看越可爱,“为什么不信?我们是朋友嘛~”
咚咚!!该死的良心猛击百里策宽阔的胸膛,“我......”
“不对!”
“嗯?”
“是亲人。”
“嘶~”百里策被酸到起了一身起皮疙瘩。
但同时也觉得,能够遇见赫达这样的人,真是莫大的幸运。
不幸的是,由于她在梦境外面的“精彩表演”,大家都以为她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