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叫苏辰。”有人回答了他的话。
“苏辰,”陈少将苏辰这两个字又念了几遍,微微眯着眼语调微微上扬地说,“是个好名字,我怎么之前没在长街见过这个人?”
“他啊,从小待在别的地方,差不多高中才回来。是厘地集团老总苏钦的大儿子,在大学的时候就自己闯出了些名堂,跟我们不一样,他属于实力派。”
“苏钦?”陈少问,“他儿子不是叫程昱吗?”
“害,这老一辈的哪一个没有点风流事”说话的那个人摆了摆手,“苏钦他呢结过俩次婚,这苏辰是他亲儿子,是他和他前妻生的,然后程昱是他现任老婆和她前夫生的。说白了,这苏钦就是替别人在养儿子,这不他的那个厘地的继承人都是程昱,也不知道那个老头子是怎么想的,公司不给自己亲儿子反到给别人的儿子。”
“我估计这程昱八成就是苏钦的私生子,等到苏辰他母亲死了之后才有了个名分,要不然苏钦怎么会把公司给他管呢,要说他俩没什么关系我还真不信了。”
“我猜也是,那个苏辰一看就不是我们这一类人。”
“不是一类人吗?”陈少说,“我却在他身上闻到了同类的味道呢。”
“陈少啊,我觉得你还是趁早消了这个年头吧,且不说人家不好我们这一口,而且这苏钦我们也得罪不起。”
“你们得罪不起并不代表我得罪不起。”陈少晃着手中的红酒杯,摇晃的酒中反射出他色/意满满的眼神。
“诶,”这时候有人似乎是想起来什么,“最近这叶行是不是在追那个叫苏辰的人?”
“好像是,”刚刚结束寻欢坐乐的一个人就着那小公主递过来的酒喝了一口说:“这叶行叶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前脚刚得罪了林家,后脚就赶着去得罪苏家,这不脑子有病吗。”
“是吗?”陈少的嘴角上扬了些弧度,他的眼神微眤着似乎是在嘲笑什么,“这下可就好玩了。”
说完就起身拿着酒杯向苏辰走了过去,不由分说地将酒杯放在苏辰面前的桌子上,刻意地俯身贴在他身边说:“苏总,你好啊,我能否请你喝一杯酒呢?”
苏辰看着面前的红酒没有接话,一言不发地站起身,陈少这才发现这个人比自己高出整整一个头,站起来特别有压迫感。
苏辰不着痕迹地退了半步,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子,表情冷淡地说:“谢谢,不用。”
那一刻陈少觉得自己仿佛处在了一个歌剧院里,而苏辰就是那个男主唱,一字一句一声一词都在撩动着自己的心,他把酒杯举起刻意地凑到他跟前,可没想到他一凑近苏辰就后退了几步。
那个陈少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之前一起起哄的纨绔子弟也敛声屏气,不敢再弄出一点声响出来,而那些所谓的名门子弟和社会精英互相周旋着,彼此试探着要不要出声。
“苏总,你这样做就没意思了吧,我就不过请你喝一杯而已。”陈少眼神微暗,语气里也充满了威胁,“我别的不行,但我有个很能干的父亲,我相信我的父亲在苏总的公司也占了不少股份吧。
没错,陈少的父亲在苏辰的中远里占了个不大不小的股份,而且最近开的新项目他也有投资。
“所以啊,苏总还会喝了这杯酒比较好,我也只是想和您交个朋友而已。”
但是那一个项目也不是非得需要他父亲的那一份的投资。
苏辰依旧没有接,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就像博物馆中寂静深沉的雕像,在静谧的角落里还可以扒拉出一点看不起的意味在。
在这个时候刘洵忍不住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陈少猛地一偏头剜了他一眼。刘洵也很无畏地对他耸了下肩,举起面前的酒杯,借着酒杯遮挡着自己唇边的笑意。
这陈少他很早就看着不爽了,只是碍于家族的面子,没有和他一般计较。这人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要是真比起来,他恐怕连叶行都不如。
陈黎这个陈少做太久了,整天在长街上呼来喝去的,却也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而已,当真以为所有人都会顺着他。
苏辰可是个软钉子,看起来好接触其实他很有自己的原则。
他不像叶行那般张扬,他做事沉稳内敛,一般不会和人起冲突,但他向来不喜欢有人谈论他们家里的事,就陈黎和那些公子哥们刚刚那番话,说得不大不小正好被他们听了个完全。苏辰现在估计连理都不想理这些人,更别说面上工作了。
陈少的脸黑得更厉害了,执意地要递酒,双方僵持不下互相胶着着。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苍白却有劲的手握住了陈黎的手腕,一个反手将红酒尽数到在了他身上,陈黎被浇了个透心凉,怒火从心间烧起,双眼怒瞪盯着来人,等看清来得人时候,那些脱口而出的脏话硬生生地被憋了回去,只生生地泄出一个:“你……”
“我?我怎么了?”来的人正是叶行。
就算跟叶行不算接触太多,但苏辰也能发现他其实是个很会伪装自己情绪的人,他能把他想给别人看的那一面展现出来,从未像现在一般切实地从眼底表现出厌恶。
只见叶行伸出俩根手指,嫌弃地捏起那高脚杯的杯脚,就像丢垃圾一般随手丢在地上,高脚杯好巧不巧地落在了陈黎的脚边,发出闷厚的声音,残留的红酒从中飞溅到他价值不菲西装裤上,由着重力在上面留下一道长长的印迹。
叶行做完这个动作后,还从邵宇的上衣口袋中抽出手帕擦拭着手指,边擦边说:“你没听见他说不用了吗?”
陈黎一改之前嚣张的态度,微微佝偻着身子站在一旁,眉头紧皱着心中那股气一直聚在嗓子眼那儿,未曾下去过一点。
这他妈的叶行不止一次让他这么丢脸了,上一次被他打得连住了好几个月的院。让人看了好久的笑话,虽然听说后来叶世雄被气得不行,一时没控制好手下的力度,一不小心让他成了自己隔壁的室友,但这样并不能挽回他所丢的颜面。如今叶行又……
“噢我忘了,你这儿不太好。”叶行用手指了下自己的太阳穴,“也难怪你老是听不懂人话。”
“叶行你别太过分了。”陈黎握紧了双拳,似乎是忍受到了极点。
“这就过分了?”叶行冷哼了一声,“一个私生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陈少了?大家都是看你爸的面子唤你一声陈少,还真把自己当做正经的名门子弟了。私生子就是私生子,就算被认了回去,骨子里那种卑贱感永远都洗不掉,做什么都有种小人的感觉,还偏偏觉得自己牛/逼得不得了,也不知道你是哪来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