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慢走。”那两个魔修见任兰生和妄玉出来,连连行礼,脸上堆着谄媚。
任兰生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和妄玉走出他们的视线后停下脚步。
他看向妄玉,只见后者衣袖一挥,瞬间结起的结界将两人罩住。
没了后顾之忧,任兰生便扬手一洒,粉末从半空落下,却没有落到地上,而是自上而下缓缓勾勒出个人形。
这人逐渐露出本来面貌,赫然是玄且派来跟踪他们,却被楼弃打晕了的那人。
过了片刻,这人慢慢睁眼,眼珠浑浊,脸上不自禁露出灰败之色。
任兰生后退一步,把位置让给妄玉,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那人浑浊无神的眼珠活泛起来,冲着他们行礼道:“主子,有何吩咐。”
妄玉侧目看到任兰生惊诧的神色,神情隐隐露出骄傲之色,得意完,他终于记起还跪着的人,开口吩咐道:“回去继续待在玄且身边。”说罢他手指捏决,撤去结界。
他得了命令,眨眼间消失在二人面前。
任兰生回身朝暗牢的方向望去,暗自掐紧指骨,停了半晌,直到妄玉在前方唤他才回过神来,心中默念着,希望一切顺利。
暗牢中,三人找了个还算干净的牢房进去。
楼弃脱下外衫铺在地上,席地而坐,见着谢安像根木头似的杵在门口,忍不住喊道:“再看也出不去,你说你们怎么还自投罗网呢。”
谢安睨了他一眼,顺势坐下闭目养神。
收拾好的鹤娘子呛了他一句,“你做什么跟着我们自投罗网,小心被玄且发现,扒了你一层皮。”
楼弃耸肩,毫不在乎地双臂垫在脑后,向后一靠,眼中冒着好奇又兴奋的光芒,“说真的,你们准备怎么出去?”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谢安毫无起伏的声音,“再说话,把你扔出去。”
楼弃一噎,双臂举起做投降状,随即双指捏着划过嘴边,装起了鹌鹑。
谢安指尖不停地叩着膝盖,若细看来就会发现他前后敲打的时间,间隔的很平均。
不知敲了多久,他猛地停下动作,双眸倏地睁开,目光犀利,低声道:“醒醒。”
鹤娘子和楼弃迷迷瞪瞪睁开眼,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忽的清醒过来。
谢安率先站起来,借着柔光看清来人相貌,嘴角勾起,心里稍稍对妄玉认可了一些。
楼弃此刻已是目瞪口呆,走进来的这两人不就是白日里看守暗牢的守卫,何时被他控制了?
显然,谢安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意图,只见他绕到两个魔修身后,手起手落,不费吹灰之力把他们劈晕。
转念间,谢安与鹤娘子摇身一变,和那两个魔修调换了模样。
鹤娘子盯着猥琐的脸,冲楼弃眨眼,“这不就能出去了。”
他们走出一段距离,楼弃才从那恶心的动作中回过神,连忙隐去身形跟上去。
谢安刚走到牢口,就见又来两个魔修歪七扭八地站在门口,他脚步一顿,眼底稍纵即逝一抹杀意。
其中一人见了他,走上来勾肩搭背,“你们怎么还进去了?”
谢安眉间微皱,又迅速抹平,“别提了,祖宗送来的人也是祖宗。”他啐了一口,“话里话外都拿宗主来压我,这不,我气不过把里边那俩人揍了一顿。”
“哈哈哈哈。”重量压在谢安身上的魔修捧腹大笑起来,良久抹去眼角的泪,“行了老兄,消消气,快回去歇歇。”说着他把胳膊放下来。
楼弃在后面啧啧称奇,没想到这人不过换了张皮,举手投足间就染上了魔修的风气,当真是演戏的高手。
他们下了台阶,没走两步,身后的人突然叫住他们。
“等等。”
谢安侧目和鹤娘子对视一眼,藏在宽袖里的手慢慢聚起灵气。
谢安转身,阴恻恻盯着他,面上扬起笑容,“怎么老哥,还有吩咐?”
“你们早上可要早点来替我们。”同谢安勾肩搭背这人眼底闪过一丝狐疑,眼神不善。
一旁隐着身形的楼弃,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来,暗牢守卫自是两人一组,随机轮换,明早就该另外两个人过来替换。
不过他也没有出声提醒,毕竟他只是来看个戏,没有把他们接发到玄且面前已是仁义至尽,会不会被发现,全靠他们自己造化了。
不等谢安答应,鹤娘子抢先一步说道:“你个黑心的老贼驴,莫不是可着老子戏耍,明早自有其他人来替你们,抓着老子不放是什么意思,你不嫌累,老子还嫌累。”
魔修心中的警惕散去,猛地一拍脑门,神情懊恼,“瞧瞧,我都过糊涂了,老兄快别恼。”
“哼。”鹤娘子冷哼一声,骂骂咧咧扯着谢安离开。
走了一段距离,楼弃现出身形来,新奇地看着鹤娘子,“你好像对天魔宗很熟悉,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