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半晌,来人没动静。
谢安皱眉,不情愿地偏过头,看向门口,那人背着光倚在门框上,只能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轮廓。
他怔了一下,惊坐起来,还牵扯到了腹部的伤口,但他顾不得,只是使劲按住伤口处,随即小心翼翼望着门口,“兰生?”
音落,门口的人才有动作,他提了下衣摆,顺势走到床边,“是我来的不巧了,不然怎么刚来某人就让我回去。”
“我不知是你。”谢安刚要动作被任兰生按了回去。
任兰生歉意地看着谢安的伤口,“抱歉,伤你不是我本意。”
谢安听此,原本欣喜的眸子暗下来,上扬的嘴角不自觉便撇了下去,“你还是不记得我。”
两人看着彼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任兰生垂眸替他盖上被子,“我应是认得你,只是现在想不起来。”
“何止想不起来,命都快没了。”未见人到,先闻其声,音落,妄玉才走进屋内,无奈地看着任兰生。
随后一撩下摆坐到桌子旁,毫不客气地抄起桌上的筷子,夹菜往嘴里放。
“这是何意?”孟右青离得最近,也率先听到动静,一走近就听见这人说公子快没了命,急忙问道。
跟在他身后的黎舟见状,直接把盘子端走,“这是给大师兄的。”
妄玉:“……”
他手停在半空,嗤笑一声放下筷子,似笑非笑瞥了眼黎舟,随后说道:“那天魔宗的宗主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兰生的性命握在手里,这就不得不听命于他。”
谢安撑着床慢慢起身,喘了几口气后抬手探向任兰生的手腕,他的灵气在任兰生筋脉中游走,终于缓缓停在丹田某处,但灵气也无法再前进一步。
任兰生忽而闷哼一声,谢安连忙抽回自己的灵气,如释重负般看着任兰生,“是某种封印术,万幸灵气虽被封印,但还在。”
“只是如何才能解开封印?”陆长寻出声问道,“一日不解,危险便一日不除,天魔宗那个随时能发难。”
鹤娘子沉吟片刻,忽的抬头,“可去天幽阁相问,天幽阁虽在涩罗城内,但不受天魔宗掌控,只要让阁主满意,无论何人何事都能解决。”
她迟疑了一瞬,“只不过,听说阁主性格极其古怪,不合眼缘的人不接待,一心情不好就闭门谢客,要见他一面难上加难。”
谢安眸光沉沉,“总是要试试的。”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忽然攥住任兰生的衣袖,“那魔头肯放你们出来,是不是有什么条件?”
任兰生眼神飘忽了一瞬,见谢安不问出来不肯罢休的样子,才说道:“他想要神器。”
妄玉环臂,在一补充道:“以命要挟。”
“没有期限的。”任兰生警告地瞥他一眼,“等见到阁主,也不足为惧了。”
刻不容缓,几人乔装打扮一番,不过一炷香时间就坐在了斜对着天幽阁的摊子里。
只见天幽阁门前,排了长长两队。
谢安一行人排在两队的队尾,细细观察来,有人欣喜进去,有人被拒之门外。
门口的小童见到手中空无一物的几人当即愣了一下,随后绕着谢安他们来回打量,“你们的东西呢?”
谢安同身后几人面面相觑,反问道:“什么东西?”
小童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随即嫌弃地冷笑一声,“想见我们阁主,必须奉上宝物,入了阁主的眼才有机会拜见阁主,如今几位手中空空如也,不如回去吧,别耽误了旁人。”
他说罢,队伍后方叫嚷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