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蝶在黑夜中莹莹一团,所过之处留下一道光痕,它扇动着羽翼飞进宫殿。
谢安给自己和鹤娘子扔了道隐身咒,紧随其后,在即将走出拐角时,谢安猛地一伸胳膊,拦着鹤娘子慢慢后退,直至背部完全贴在墙上。
鹤娘子在他身侧暗暗握紧长枪,投去疑惑的目光。
谢安传音道:“兰生身旁还有个人,我不认识。”
音落,二人交换位置,鹤娘子一探头正对上首位那人的眼睛,她心里咯噔一下倏地退回来。
平复了心情后,才同谢安传声,“他名唤玄且,原是天魔宗的大长老,如今不出意外的话,已是天魔宗宗主了。”
鹤娘子脸色极其难看,她拧眉看向谢安,眸中隐含担忧,“此人阴险狡诈,极喜欢看人自相残杀,如今任公子可能已经被他控制,恐怕……”
谢安闻言心脏一抽,敛去眼底的神色,怪不得,兰生不认得他。
思量许久,他轻拍鹤娘子的胳膊,“等一会儿你留在这儿,以防被一网打尽。”
灵蝶穿过大殿,缓缓落在任兰生的衣襟上,与原本衣裳上的花纹相得益彰。
任兰生垂眸,曲起食指,将灵蝶移到手指上,随后抬到眼前。
玄且余光看到这一幕,嘴角渐渐弯起弧度,“客人远道而来,怎么不现身,不想见见故人吗?”
灵蝶眷恋地蹭了蹭任兰生的指肚,随后消散于空中。
任兰生竟升起不舍的情绪,他摩挲指腹,一抬头便看见从拐角处走出来的人,正是同自己交手的那人。
他不明白,这人看他的眼神为何如此温柔,他们……认识吗?
任兰生抬手轻按了下一阵一阵刺痛的额头,随后若无其事地放下手。
玄且掌心聚起魔气,一掌把身边的椅子打向谢安。
谢安转身,掌心按住椅子扶手将它逼停后,顺势坐在上面,双腿交叠,上身靠着椅背,冲玄且一扬下巴,“谢宗主款待。”
随后他的视线落到一旁,目光幽深,“只是不知,宗主可否把我的同伴还回来?”
玄且收起笑容,四处张望,故作疑惑,“我这处如何会有你的同伴?”
随后指着自己,“我吗?”又指向任兰生,“还是他?”
“对,就是他,任兰生。”谢安在他刚说完就接上话。
玄且陡然沉下脸色,“谢公子真是说笑了,任兰生乃是我天魔宗长老,何时成了你的同伴,不过……”
他双腿大开,上身前倾,胳膊撑在腿上,瞥向任兰生,“你可以问问,他愿意跟你走吗?”
谢安起身,眸中倒映着任兰生的身影,满是期盼,“兰生,随我回去吧。”
任兰生只怔愣一瞬,忽而反手将鞭子甩在谢安脚前,“莫要胡言乱语,我根本不认识你,也不会跟你走。”
谢安的双眸黯然失色,他怀中的追玉察觉到主人的心情,骤然出鞘,刺向玄且。
拐角处,一直观察这处情况的鹤娘子正要冲出去,但看到谢安在背后给她打手势,硬生生止住脚步,神情愤懑。
玄且没料到他突然发难,侧身躲过,但也远离了任兰生身边。
谢安见状飞身上前,空手赤拳同任兰生纠缠起来。
在任兰生倾身上前之时,谢安忽而上身一侧,左手紧紧攥住他的胳膊,随即一转身,将任兰生按在怀里。
任兰生手腕处一麻,手中的鞭子掉落,他清寒的眸子泛冷,魔气大涨覆在衣服表面。
谢安双手和胸膛如被针扎般刺痛,但他依旧未放开手,只是顺着任兰生肩膀,把他掰过来和自己面对面。
“你体内怎么只有魔气了?”他一手握着任兰生手腕,眼中满是惊疑。
任兰生嗤笑一声,反问道:“魔修体内不是魔气是什么,灵气吗,那岂不是要爆体而亡?”
谢安神情茫然了片刻,他微微张着嘴,登时拉着他就往外走,边走边说,“玄且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你丧失记忆,还将你体内的灵气给封起来,若不快点压制住魔气,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