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一路上一句话没说,电台也被她关闭;车里只有她急促的心跳声和郑彦槟的抽泣声。
郑彦槟的头很晕,但高速机动的汽车和自己的哽咽声让她感觉自己是半梦半醒的。
她顶着头晕目眩,摸了一下自己的长裙口袋,耳机,烟和手机都被放了起来。
她的头很痛,但还是抬起来看着前面开车的人。
驾驶位上的人,在飞速后退的路灯照耀下,像极了小时候发烧,爷爷开着摩托车把她送到镇上看医生的场景。
她扭头看着窗外不断退后的风景。
这个点的高速路,除了一个接一个出现的如同琉璃的路灯,还有不断后退的山丘和高楼。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但膝盖的疼痛又让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梦。
她看着窗外的风景,看着它们逐渐模糊。
正当她扭过头想再确认一下眼前的人是谁时,前排的女人突然停下了车,回过头看向了她。
“小槟,不哭了哈,到海关口了,你没有搬家吧,还是原来那个地方吧。”
女人略带忧心地看向微微睁眼的郑彦槟。
“嗯。”郑彦槟咕哝了一声。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车上的暖气,或者是因为让伯母看到了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油然而生的羞耻感,她的脸和耳朵都莫名地红了起来。
“好。”女人下了车,打开了后边的车门,把郑彦槟公主抱了出来,快步地走向在她记忆里郑彦槟的住所。
“伯母,小心脚下,这里,不怎么干净。”
郑彦槟有气无力地说着。
“嗯,伯母也在这里住过,我知道的。”
“伯母”笑着说道,继续大步向着郑彦槟家里走去。
郑彦槟本来就瘦小,又喝了酒,加上女人的公主抱将她紧紧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那种莫名的温暖和温柔的摇晃感,令郑彦槟本就疲惫不堪的身体彻底软了下来。
她的头偏向了“伯母”的胸口,沉沉地睡去了。
“伯母”没有说什么,打开了门禁,沿着不断向上的楼梯,走到了四楼。
到了门口,她把郑彦槟放下,换了个姿势-一手托着郑彦槟的肩膀,一手拿着钥匙打开了两道略带残破的防盗门。
打开了门,她摸索着打开了门口的灯。
客厅亮起,环视一圈,映入眼帘的景象令她不禁感慨:“好像都没有变啊。”
客厅里有些拥挤,一个略带破旧的沙发和茶几摆在中间,两边放了很多杂物,微波炉和消毒柜放在最右边,看样子有很久没有用过,都生了一些灰。
沙发的正对面有一台电视机,看样子也没用怎么用过,连插头和线都丢在电视机前面。
旁边的则是唯一和客厅一样亮着灯的WiFi。
电视机的右边,有两个房间,一个虚掩着门,另一个门口贴上了好几个明星的海报。
她搀扶着郑彦槟走向了右边的房间,她知道郑彦槟的房间在这里。
她打开了房间里的台灯,把郑彦槟放在了小床上,又脱下了她的外套和鞋子,然后走到窗户旁开了点口子。
她知道郑彦槟一到冬天就喜欢把窗户关的死死的。
拿纸巾擦了擦郑彦槟的脸后,她打开了旁边的柜子,拿出了一瓶安多福和一捆棉签,把郑彦槟的长裙微微掀开。
一道黑红的、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映入她的眼帘,让她心头一颤。
“小槟,为什么要这么糟蹋自己啊。”她心疼地嘀咕了一声,然后把棉签沾上了消毒水,往郑彦槟的伤口上涂着。
“嗯。”
郑彦槟嘟囔了一声。
“没事的,没事的,槟槟,不疼的。”
“伯母”一边安慰着她一边擦拭着她的伤口。
擦完后,她拿起了旁边的被子给郑彦槟盖上;随后,她听到了剧烈的刹车声。
她起身走向大门。
门口站着那个用摩托车紧跟汽车的女人,她一手扶着腰,一手握着门板,喘着粗气骂着李思颖。
“靠妖的,你开这么快,深怕我追上是吧,你知不知道这破车没头盔的,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敢往栏杆上怼的。”
女人喘着粗气骂着李思颖。
“对不起阿英,我一时着急,所以开快了。”
李思颖才反应过来,低着头说。
“算了算了,我把车放门禁后面了,她怎么样了?”
阿英踮起脚看向郑彦槟在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