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桃:“我和乐队的其他四个男生……王卜曾在诡药店待过一阵,他说安诡能止痛,我们就去买了很多……当时只是想让九茉姐好受一点,没想到……没想到……”
肖桃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李九茉死的那晚,当她知道李九茉是因为安诡服用过量致死后,她既后悔又害怕。
而王卜那四人当时也借着混乱掩饰住了自己的慌张。
方月不可置信:“怎么会是这样……”
当真相真正浮现时,方月的内心却是拒绝的。
这是一个她不喜欢的真相。
许顾:“当时方月药品管理处的安诡少了很多,这是你们做的吗?”
如果说害死李九茉是无心之举,那么将方月那里的安诡偷走,就是故意诬陷了。
肖桃连忙解释:“不,这不是我们做的,我们那时哪想得了这么多,而且我们怎么可能害了九茉姐后又去害方月……”
方月在震惊之余松了口气,她刚刚已经做好了最差情况的心理准备。
许顾:“可是你们逃避了自己的责任,没有向大家做过一句解释,最终还是默默将罪名推给了方月。”
肖桃低头痛哭,“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当时太害怕了。”
夜诡世界没有杀人一定要偿命的这一规定,肖桃他们当年的恐惧,是出于对来自外界评论的恐惧。
以及对杀人这件事本身的恐惧。
许顾轻声对方月道:“方月,想走的话我们随时可以走。”
唐鹤在一边听得半懵半懂,好像是肖桃姐姐做了错事,伤害了方月姐姐。
可是肖桃姐姐自己却先哭了,没过多久,方月姐姐也开始哭了。
他听着两人的哭声,有些不知所措,他小声叫着许顾,“姐姐……”
许顾转过来看向唐鹤,以为他是身体不适,“有哪里不舒服吗?”
唐鹤:“没有……她们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许顾顿了片刻,回道:“人总会有感到无助的时候,我们很难避免悲伤……唐鹤,你能理解的,对吗?”
目睹过父母被活活打死的唐鹤,怎么可能会理解不了。
他有些错愕地望着她们,“原来大家都会如此痛苦吗?”
方月抽泣地哭着,她闭目流泪,“我终于知道,你们当时为什么不相信我了……”
“因为说谎的是你们。”
肖桃还是在不停地道歉,她脸上挂着泪痕,不似刚才那般充满活力了。
又过了很久,方月站了起来,对许顾道:“顾姐……我们走吧……”
许顾:“好。”
唐鹤跟在二人身后一同离开了肖桃家里,下楼后许顾扶方月在路边长椅上坐下,然后用诡网联系了李西薄开车来接。
许顾没几个朋友,也不怎么会安慰人,她只是静静陪在方月身边。
不过唐鹤倒是有话可说,他坐在方月的另一边,“方月姐姐,不要难过。”
唐鹤:“他们对你不好,他们不是好人。”
唐鹤:“你还有我们!”
唐鹤安慰方月之际,一人远远地注意到了这边的三人。
他朝长椅走近,“许顾。”
许顾转头看去,是成冬。
成冬仍然背着装满书的双肩包,此刻应是刚刚关了自己开的商铺准备往回走。
自从成冬父亲去世、成冬拒绝来到风凰后,许顾再也没有见过他。
许顾:“成冬,好久不见。”
成冬望着伤心哭泣的方月,和在她身旁专注安慰她的少年,静静问道:“她为什么哭?”
方月不想被旁人看到这副模样,她一边捂脸一边别开了脸。
许顾:“她……应该是委屈吧。”
成冬:“委屈什么?”
成冬说话好像变得直言直语了。
许顾转头看了眼方月,方月道:“她想知道就告诉他吧……”
许顾将事情来龙去脉跟成冬讲了一遍,成冬听后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他哦了一声,然后道:“确实该哭。”
第一次见到成冬的唐鹤只觉得他无比冷漠。
许顾无奈地叹了口气。
成冬突然从背包侧面抓了一把什么东西出来,他伸手递到许顾面前,没有说话。
是三支棒棒糖。
许顾:“谢谢。”
许顾拿走一支后,成冬依次把手又伸向了方月和唐鹤。
方月拿到糖后不再哭了,准确来说从成冬靠近后就开始慢慢停下眼泪了。
唐鹤:“谢谢你!”
唐鹤很高兴地接过了棒棒糖,他对成冬的印象一下子改变。
“不客气。”成冬又望了望这三人,“我走了。”
成冬说完就直接起步离开,这时李西薄的车也到了B80街,他很快找到几人位置,停好后,三人上车。
成冬还没有走远,李西薄不认识成冬,他远远瞟了一眼,道:“那人有点眼熟。”
许顾想起成冬在争夺愿诡石的比赛中第一个认出了许顾,想来他常去风凰。
许顾:“来过竞技场的客人吧。”
李西薄:“哦是,我想起来了,我对他印象还挺深,他每次来就只押个注,根本不关心场上的格斗,只在乎最终结果。”
李西薄联想到这里是B80街,“他住这儿吗?难怪只看重输赢,原来是穷啊。”
许顾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棒棒糖,“他是我朋友。”
李西薄忽地闭上了嘴,他知道顾姐不喜欢别人对她的朋友评头论足。
他有些尴尬地移开了目光,这才发现方月红着的眼睛。
李西薄:“方月怎么了?”
方月:“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