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黎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处置的,纪砚自然也全程目睹了此事,他的脸色有几分变化。
“怎么?不愿么?”黎念拨了拨自己的衣袖,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当然可以,”纪砚自然懂黎念的意思,他一收扇子,敲了敲扶霖卿的佩剑,眉尾微挑,眼神变化。
扶霖卿眼底一暗,攥紧拳,那白泽兽当年咬他,可未收着劲,白泽兽乃上古灵兽,这一咬可不是普通的外伤,是自带法术攻击的。
万年过去直到现在,每逢雨季,他的小腿都会隐隐作痛,那伤口的疤痕亦久久未消,留在小腿上极其狰狞。
但他一个战神,何必同一个牲畜计较,这么想着,他释然了几分,攥着的拳松开了几分。
他低头,轻轻“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那晚上见吧,”黎念撂下一句话后便离开了。
入夜,萧瑟的寒风卷着枯叶,飞起又落下,混着沙子,吹得人睁不开眼。
黎念引导着死者魂魄,打量着四周,目光落在灌木丛中时,似乎有一道黑影闪过。
她指尖红线横空刺去,跳出灌木丛的黑影现身,只是只兔子,不是魔的分身。
黎念低声叹气,这已经是今夜的第三个死者了,但迟迟没发现有魔的气息。
“恐怕今夜它不会出现了,上次的事让它变得更加警惕了,”暗处,纪砚压低声音道。
“别急,”扶霖卿与魔多次打交道,经验更足。
魔亦善于利用心理,甚至更甚于他们,尤其是对于人性的负面,魔要更胜一筹。
越是不可能出现,便越有可能出现,不得松懈。
奈何一夜过去,仍未有发现。
黎念忙活一夜,眼皮已经有些在打架了,纪砚与扶霖卿身为神仙,而非肉.体凡胎,自然是毫无困意。
“念念,你还好么?”纪砚看出她有几分困意。
“无事,”
“明夜再看吧,”扶霖卿面色凝重。
黎念小憩一个时辰后,便动身前往碧涯城了,城内还有一位将死之人。
奈何刚走出青竹院,就被人牵住了身。
竹林下,谢殷半跪着,正扣压一个衣衫褴褛的人。
那人脸上被泥抹得黢黑,双手被扣在身后,身着一件白色里衣,此时也脏得不成样子,像是刚从土堆里爬出来的,当是个乞儿。
“放开我!有本事等我吃饱单挑,你就完了!”被压在地上的乞儿扭动身子,吃了一嘴的泥。
“怎么,谢柏延换伎俩了?以为将派来的人伪装成乞儿,便能逃过我的眼睛了?”谢殷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他早晨刚踏出院门,便看见了此人,鬼鬼祟祟地藏在竹林中,先前的人一律被他杀了,没想到他竟还敢派人来。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放开我!我可是世子,等我带兵,定踏平你这破院子!”被压制住的人嘴上不饶人。
两人的动静过大,声音都传到院内。
“谢殷,”黎念快步走来,“发生什么事了?”
云柳也探头出来看,她目光落在谢殷身下人的那一刹那,惊道:“这该死的乞儿,竟追到青竹院来了,”
“你认识他?”谢殷与黎念异口同声道。
“对,对啊,他就是我昨日说的那乞儿,你们昨日都没认真听我说,我伤心了……”云柳故作难过地抹了抹眼泪,又踢了踢那乞儿,喊道:“你个小偷,追到来这做什么?小心我们揍你,”
“先放开他吧,”黎念扶额,摆摆手道。
“我都说了我不是小偷,”谢殷压住乞儿的手放开,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你才是小偷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小偷?我偷啥了?”云柳气笑。
“我认得你腰间的式盘,巫师一族的传人早在百年前就死了,怎么会在你这一个毛头丫头手上,”乞儿抱胸,“还说我是小偷,我不过是借点盘缠,你怕不是盗了人家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