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很快启程前往灵虚宫。
黎念来得比自己想象中快。
听到弟子回禀,纪砚轻轻颔首,脚下却没有要动的意思。
“长老,那位姑娘已经在长生殿外等着了,”弟子见长老仍盯着眼前的灵石,丝毫不急的样子,又开口提醒道。
“魔气的线索不得遗漏,本尊不放心,待四长老来再说,你姑且让她再等等,”纪砚目不转睛,面前的灵石平静如死水,哪有什么魔的线索。
不过他气不过黎念那般直白地拒绝他。
黎念站在殿前,此处籽骨铃对谢殷腕间红绳的感应更加强烈,她越发确定谢殷在此处。
“黎姑娘,长老此时有事,劳烦您在此等候一番,”回禀的弟子如此道。
黎念颔首,在他离去之前又叫住了他,“小道长,昨夜苍羽峰上可发生了什么事么?”
小道长脚步顿住,“黎姑娘消息灵通,昨夜,有外人擅闯了渊海阁,动静不小,”
“外人?”
“不知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只怕是又来偷窃秘籍的,”小道长摇摇头轻笑。
江湖上,灵虚宫功法以延年益寿出名,传言,灵虚宫的弟子皆寿命极长,大长老如今已接近两百岁,全得益于灵虚宫的功法,故总有心怀长生想法的人来此偷秘籍。
其实,哪有什么功法,不过是大长老体质非凡人,别说两百岁,恐怕都有上万岁了。
只不过这些都是三界秘事,万不可让人知道,小道长知道黎念身份不一般,自然也就全盘拖出了。
“那凡人,此刻恐怕正在地牢呢,还是三长老亲自抓的他,”
黎念沉默半晌,“我知道了,多谢,小道长先去忙吧,”
三长老不就是纪砚么?想必他也猜到自己是来寻谢殷的,故不肯露面,是在故意晾她。
这么多年没见,幼稚的人倒变成他了。
黎念摸清谢殷的去向,悬着的心放下几分,虽说谢殷在地牢,但看在她的面子上,想必纪砚不会闹得太难看。
纪砚到时,黎念坐在木椅上,一个人静静坐在殿中,小口小口抿着清茶,悠闲的,看着丝毫不着急。
偏他还怕她生气,只敢晾她一刻钟,又后悔地折了回来。
“念念寻我何事?”
“纪道长想必应该知道,”黎念站起身,眸子望向纪砚。
见她如此不避讳,称呼又如此生分,纪砚胸口恍若竖起一道高墙,堵得慌。
晾了她,气得竟还是自己。
“灵虚宫对外来入侵者,一律从重处理,更何况,他还试图查看三界秘事,当惩以死刑,”纪砚沉声道。
“他查看三界秘事作甚?”黎念拧眉。
她虽护短,但不意味着她不讲理。
“你的傀儡,我又如何得知?”纪砚难得对她冲了一句。
他百般设计与她相约,却敌不过一个小小傀儡,能让她亲自来寻自己。
“那我来问,”
阴暗的地牢,谢殷毫发无损地坐在草席上,纪砚出乎意料地没有为难他,他能猜出是看在黎念的面子上,但心却没来由地生起郁结。
耳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步履轻浅,心底闪过一丝猜想,他猛地一抬头,见熟悉的脸庞,呼吸一滞下意识站起身。
“大人,”
黎念抬眼,与他对视上,“你昨夜去渊海阁了?”
“......嗯,”谢殷心中警铃大作,只因自己的唇瓣居然不受控制,喉间发出了声音,这种被控制的感觉太让人心慌了。
“来做什么?”黎念勾住指尖,红线延伸。
谢殷努力控制自己不开口说话,他咬住自己舌尖,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却还是开口道:“找史料,”
灵虚宫的史料,乃三界秘事。
黎念眼底一暗,指尖不再敲击,追问道:“为什么?”
他找史料做什么?
他触摸魔气毫发无损,又去找史料,难道他真是魔,亦或者……是魔尊的分身?
若是因为她,导致魔尊出世,只怕她这辈子都没法位列仙班了。
“查真相,”
“查什么真相,”
口腔里的铁锈味愈来愈浓,谢殷嘴角甚至滑下血液。
“这么不想说?”黎念皱眉,站起身来。
“你是魔吗?”她死死捏住手中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