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过后,京中宵禁不再似前些日子那般严苛,虽偶有兵马司穿身而过,但多是探查他们身份,辨清后便放行。
晚春微凉,耳畔摊贩热闹声不绝,惹落晏城一袭风尘。
晏城不觉吵闹,他打着哈欠,只觉困意缠绵,踏出的每一步,困意都深藏在阴影内,拉扯纠缠着他。
一旁的陶严顿觉无奈:“下半晌不才睡过?今日殷寺正沐休,你上值可是迟到的。”
“早知道殷寺正不在,我何必来那般早,故作殷勤。”钟旺跟着点头谴责,又抱怨不已。
大理寺最不怕的存在,是执掌一寺的大理寺卿。
最怕的,便是冷脸扫视众人的殷寺正,另一寺正暂且不提,不知被范衡拎到何处去了。
“唔,糖丸子。”
钟旺眨巴双眼,盯着晏城看许久。
晏城脚步一顿,侧过陶严,以他为遮拦,逼得钟旺只好求救陶严一人。
别求我,我俸禄还没发,身无分文或沦落流浪者,晏城在心底念叨。
同时男女授受不亲,男男授受不亲。
钟旺只得转看陶严,硕大的眸珠似夜明珠那般闪烁,混着灯笼的艳光,刺向陶严。
陶严不由得后退几步,掌心平推,做拒绝模样。
对此,钟旺颇有不解与不满。
她愤愤开口,指着已离去的糖丸子摊:“我于京城不熟,只想问问你们,糖丸子好吃吗!”
“哦,这个问题啊。”
对美食颇有见解的晏城挺身而出,拍去因睡姿而皱起的袖口,回:“很甜,糖汁浇太多。”
陶严跟着点头,齁甜齁甜的,就似在尝糖精。
“……”
钟旺摸摸下巴,盯看主簿二人许久,立即转身跑去食摊,买三串糖丸子。
一串至少串有四个丸子,钟旺张嘴一薅便是三个,糖丸鼓起脸腮。贴她才十七八的年纪,正显可爱。
瞧钟旺吃得兴高采烈的样子,主簿二人不由得愣住,陷入怀疑的困境中。
“嘶,是不是我们与旺财口味不一样?”
还是摊主改良了口味?
二人对视一眼,或惊讶,或怀疑,或不解,种种情绪化为斩不断的愁死,逼得二人迟迟未动身。
最后,二人转而去各买一串,张嘴细尝。
“!”
“太甜了吧!”
晏城被甜得直皱眉眼,精致的桃花眸挤成一条缝,握串的手腕不断抖动,
陶严边点头,边欲哭无泪。
只钟旺一人,不做先前餍足模样,她紧闭双眸,似狠下心般,连吃三串糖丸。
最后求商贩一杯白水,钟旺边喝,边笑说:“骗到啦,都清楚糖丸过甜,怎还会相信?”
可恶,上当受骗了!
主簿二人对视一眼,垂头丧气跟在钟旺身后,不再孤高躲避,具贴心为钟旺讲解京中知名或不知名,却异常美味的佳肴。
“哼!”
谁让他们不理人,误解自己。
钟旺满意不已,迈腿游逛的速度减缓,哼着江南侬调,精挑细选二位上官推选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