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棋盅挑出一颗棋子捏在手里,迟迟没有下步。
“天子承天道而生,顺天意而为,此事关乎国运,天子欲臣如何,臣如何都是光宗耀祖的,臣该谨记圣恩才是。”陆觉浅说着,手里的棋子也落定了。
现在倒是皇帝举棋不定了,手放在棋盅里挑不出一颗棋子,“是该谢我,收起你那样子吧,惺惺作态。”
圣意难测,不是假的,方才还和颜悦色,现下却先翻脸了,棋也不下了,只给了一句话,便让陆觉浅出去了。
“朕想要什么,那年你就知道了。”
陆觉浅没明说,只告了句,“臣告退。”便离开了皇宫,继而被陈锦燃抓个正着。
现下才有空思量皇帝的话。
陆觉浅与皇帝不是第一次见了,当然说的是陆觉浅高中状元那一次。
皇宫里,刘公公刚给主子沏了茶,候在一旁,看着把玩着棋子的皇帝。
现下的皇帝出身并不好,未封名号的皇子在宫里一待就是十二年,如若没有救驾,以身犯险,也得不来亲王的封号,自也没有之后的种种。
刘公公是自皇帝出生便在旁伺候的,从十一二岁的年纪到如今,是皇帝身边难得的老人了,自然也敢说些话。
“皇上,人已出宫,与陈将军遇上了。”
“嗯。你不想问问朕为何给他俩安排婚事?”皇帝开口道,其实都是因为陆觉浅方才太鸡贼,自己找不到机会说。
刘公公那会不知晓,忙问:“奴斗胆一问,为何是将陆大人与陈大人搭在一起,陆大人在百姓间的名声并不好,此一番怕是。”更不好了。
“他在意这个?他此刻怕不是乐得开心。”皇帝想起陆觉浅便颇为嫌弃。
刘公公哪知道陆觉浅心里弯弯绕绕,“但男子与男子成婚,陆大人不似欢喜男子啊。”
皇帝闻言,嗤笑看了眼刘公公,见人一脸疑惑,“你知道他的眼神常让我想起谁吗?”
刘公公摇摇头,“奴愚钝。”
“他看那人的眼神像极了我见鸾鸾。”
刘公公没想到圣上会提起自己的伤心事,忙安慰:“圣上。”
“无妨。”皇帝说道。
鸾鸾是玄德皇帝是普通皇子时娶的第一任妻子,少年相识相恋,却在相离,是难能可贵的真心。
真心也在此后种种里天人两隔,现在的皇后不是鸾鸾,而是先皇赐的婚。
“但陈大人也如陆大人一般吗?”
这次皇帝沉默了,坐在棋盘前,笑了笑,“陆亲知晓便好,陈将军怎么想?朕是皇帝。”
君为臣纲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