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化十二年,官学正当值,各科考试已落下帷幕,已经考完回家的陆觉浅正在屋头扫雪,一点焦焦躁躁都没有,蓝衣少年还时不时拿着扫帚在地上写字。
这些年的陆家没变,还是围着篱笆,还是贴着福字的竹门,省着手头的银子以备不时之需,好在母子俩都无甚要求,凑活着过就行了。
周遭都建起了瓦房,也都隔起了围墙,时不时有人来拿货,还提几嘴让陆家也一起休整休整,都是要当大官人的了,屋舍还这么小气。
但都被宋娘子以别乱说,当什么大官,能好好读书就行了打哈哈糊弄过去了。
得亏这别具一格的屋舍,方便了约好了来传话的小哥,脚程飞快,喊着:“陆书生哪一家!陆老九宋娘子家的陆哥儿上榜了!”
“谁啊,陆老九啊,前边走,瓦草屋竹门那家。”往前边一指,又看小哥眉开眼笑说上榜,那邻居腿也迈开了,跟着去看热闹了。
“放榜了!上榜了!”那哥脚是真的快,陆觉浅扫完雪在屋内刚喝完一碗水,听见声站起身来,那小哥便已到门口。
宋娘子先动的,长凳都差点晃在地上,看了眼自家儿子,见儿子面色淡淡却有点怔愣,自己心间也突然提了上来。
“这家!这家!是谁啊?”宋娘子有点说不出话来,几步便往外迎,“怎么样,怎么样。”说着,抬竹门的手都感觉没什么力,还是小哥搭把手才将门移开。
“解元!恭喜解元郎,恭喜大娘!”
宋娘子闻言,一时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愣了愣,转身要去找屋里的儿子,却见如今已高达许多,宽肩醒目的少年人从屋里出来,举止泰然自若,听了小哥的话也只是淡淡点了下头,开口说:“多谢小哥,有劳了。”便递过两颗碎银子。
“不知小哥是否还记得亚元何人?”
小哥擦了擦银子,吹了两下,闻言想了想,才说出口:“约莫,我记得是位姓黄的,字中有芝。”
“黄蔺芝。”陆觉浅话都不带疑问,像知道些什么。
“对!对!就是这个声。”小哥合掌一拍,忙夸哥郎好记性,打的是喜庆多说好话说不定还能再讨个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