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他的师尊了。
如他的重生不是贺丹青的手笔,那除他师尊之外,他再想不到谁能通这重生之术。
也再想不到,除了他师尊之外,天下众生,又还有谁会盼他归来,为他付出如此之多。
韩渊想起记忆中师尊淳淳教诲时慈眉善目的脸,悲从中来,痛心道:“师尊,徒儿不孝,辜负了师尊期许,错信他人。”
但很快,想到前世,他又捏紧了拳头。
“楚先!楚先!!这一切都是楚先的错!!!”
他一拳砸在墙面上,瞬间手背四个血口,皮肉糜烂,许久,才又镇定下来,看向手中的这本日记。
这大抵是贺丹青唯一的遗物,姑且留着吧,至于其他的东西,必须烧了。
当年他以巫术中的一招草木皆兵,化天下万物为神将供自己驱使,虽然大败敌军,可他当时太过单纯,不懂收敛,竟将楚先眼中的担忧当作了对方对自己身体的担心,如今想来,当时的自己虽然是楚先最大的助力,可自古以来,哪个君主不惧怕臣子功高震主?
楚先竟是从那个时候便开始忌惮他了。
后来,神族大势已去,楚先终于暴露野心,为了避免巫术威胁皇权,未曾再允许他使用巫术,软磨硬泡逼他学凡人修炼,嘴上说的是此术损身,实际不过是怕了他,建立新朝、铲除异己之后,更是第一时间颁下禁止修习巫术的禁令,一夜之间折断了他手下三百亲卫,五千巫师!
自此之后,所有破禁修习巫术者,皆触死罪,皇司将士见之可先斩后奏,当即处死。
巫术强,实在太强,与经年苦修才能偶得微薄机缘的寻常人对比起来,似乎一切都来得太过轻而易举,如何能不遭人惦记与痛恨?
尤其是楚先这等已至高位之人。
他早该明白这个道理,说到底,是他连累了那些无辜者,包括如今这位贺丹青。
韩渊留了这本书与那张他看不懂的图纸,原想动用修为一把火烧了这满屋的纸,却发现他人虽然醒过来了,修为却没有跟过来,用巫术也是一样的。
“杀人了!!!杀人了!!!快来人啊!!!”
还未来得及画咒,门外突然传来叫喊,他立即警惕起来,关好门跑了出去。
小孩正在门外惶恐地看着他,两手紧紧攥着双袖打转,满头冷汗,一见他浑身血迹,更是着急,跌跌撞撞跑了上来,一个不慎摔在地上,又在脸上添了两块淤青。
如此,却也不敢停歇半刻,追问道:“公子!公子这是……”
“染了点朱砂,无碍,外面怎么了?”韩渊打断许木生的话,问道。
知是朱砂,许木生放下心来,又听见外面的叫喊,恭恭敬敬跪着,叩首道:“公子,都是小人的错,是小人惹了麻烦,才使得公子为救小人被恶人欺辱,一切尽是小人之错,请公子在房中不要出来,小人会去认错,小人会一力承担。”
说完,许木生的头重重磕在地上,明明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捏紧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