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默里克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但他勉勉强强算得上一个好哥哥，只是蠢了点，蠢货，愚不可及，这么蠢你就应该早早地宣布你要放弃继承权，做一个彻底的闲散王子不好吗，蠢货——

“哥哥，我会抓到他的。”

奥罗拉在心里默默念着。

没有任何证据，但她的直觉告诉她，无论是希尔维娅，还是提拉星的陷落，还是利默里克，这全都是一人所为。

如此有针对性，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该死的权力，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要回庭院里坐坐吗？”布兰温的声音很柔和，带着抚平人心的作用。

“不要随便用精神力。”奥罗拉轻声拒绝了他的好意，却没拒绝他的邀请。

皇宫的庭院里向来是下棋的好地方，而棋盘的两侧也恰好是谈话的好地方。

奥罗拉沉默地操控着白棋移动一步，随后抬眼，看着她对面的棋手。

“虽然在葬礼后说这句话有一些怪，但哥哥还是要恭喜你，毕业赛的冠军。”布兰温移动着手里的黑棋，语气随意，却毫不留情地步步紧逼。

严格意义来说，布兰温和她只是共享了一点来自不知道哪一位早就去世的长辈的血，哪怕他比她大了三岁，这声“哥哥”奥罗拉还是叫不出口。

“死亡无可避免，重要的是我们能从中学到些，”奥罗拉操控白棋吃掉了冒进的骑士，“比如生命的价值。”

“有些人没有价值，而有些人，哪怕死了也很有价值。”布兰温继续漫不经心地说着，操控着车横穿棋盘，“或许这次，利默里克充当了催化剂的存在。”

奥罗拉继续沉默，她的象继续吃掉了那枚车，等待着布兰温的下文。

“你下得比他们两个好多了，亲爱的妹妹。”布兰温笑着，赞叹得说道，“莫里斯星的政治将迎来一次大清洗，我不觉得你能独善其身。”

当布兰温轻巧地使用王车易位赢得得这盘棋的时候，奥罗拉听到了他比平时要低得多的声音：“亲爱的，你会做什么？”

奥罗拉太冒进，一直勇往直前地吃掉他的棋子，却没发现那一枚始终未曾移动的车，最后王车易位成功后，那一枚一直被她忽视的车直指王城，她输了。

“我？”奥罗拉收起自己的白棋，她抬眼，对上了那双和她一样的眼睛，“我退出。”

“布兰温，政治斗争已经让我失去了母亲和哥哥，我要离开这里。”

有一点布兰温说对了，利默里克的死是催化剂，奥罗拉她的目的没有变，但她想要采取的方式发生了改变。

“我已经和陛下提前说过了，等我毕业后，我就会宣布放弃我的继承权。”奥罗拉试图挤出一个疲惫的笑。

而布兰温似乎是因为她的话而愣神，良久后，他才伸手，越过了棋盘，轻轻拍了拍奥罗拉的头，奥罗拉看不见他的神色，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这本就和你无关，小狮子，也许这就是你的命运，去迎接自己的人生吧。”

他说得真切而温柔，对于一个远方表妹，他实在是一个好哥哥，但奥罗拉就是叫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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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莱斯皇家医院。

奥罗拉轻车熟路的穿行在建筑物之间，来到了院长院长办公室门口。

不过里面并没有人，她安静地站在门外的走廊上，等待着约定好要见面的人的到来。

但先来的另有其人——虽然她们也约定好了见面——何颂出现在走廊尽头的时候，奥罗拉正在发呆。

“葬礼结束了吗？”何颂走近后轻声问道。

奥罗拉点点头，有些依赖地伸出了她的手，感受到熟悉的何颂的精神力后，她这才放松下来。

无论是思考，还是在葬礼上，还是与布兰温的棋局，都让她疲惫不堪。

“还好有你......”奥罗拉蹭了蹭何颂的肩膀，喃喃说道。

而何颂回应她的，只有何颂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