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用和警察说吗?”
“没事的,爸爸不是也把她杀了吗?”川上富江态度满不在乎,甚至包含恶意。
“这都是她活该。”他看了你一眼,补充道。
“爸爸最后也死了。”
直到说到那一晚的情况,他的情绪才带上了生气恼怒,“那个律师,明明我只是吩咐他做了点事,竟敢这么对我!那个店员也是,我的脖子好痛!我差一点就要死了,他们才是全部都该死。”
事实上,你从来没有真正去了解过川上富江,所以现在听他说来只感到陌生。
为什么此前都没有注意到他以往种种,在夜神月问你,为什么雏田家养子的姓氏仍然是“川上”,那一刻被提醒的你大梦初醒。
不是没有察觉,不是不知道。
“特别是那个主厨不能原谅,居然让我等了那么久(蛋糕)。”你听到他把生死和蛋糕没能及时做完这两件事相提并论,给你后者对他来说才更重要,一种倒置的感觉。
川上富江的生命在他本人看来,竟然是那么不重要的东西,随时可以弃置身外。他每每为之而死,始终未得到过丝毫珍惜。
你不能理解他为何这样,又应该是隐隐约约明白的。你想对此发表劝告,却无法出口。
他的手来回抚摸你的侧脸,“疼吗?”
你微微俯首,川上富江顺应把你的半张脸笼入掌心,一缕长发滑到眼前,你曾经高高肿起的面颊早就恢复原样,上面清晰红艳的五指印也已经消退。
“你看到了吗?”你呢喃细语。情不自禁地,你的心中为厚重阴霾所笼罩。
光是待在他的身旁,就昭示险厄的信号,你知道事情一定会变成那样。
“但是你会一直待在我的身边,对吧?”川上富江轻轻擦拭你的脸,仿佛是为了抹去上面的痕迹,而非能够体会到怜惜。
“她一定会自杀的。”他这么说,你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西餐厅店长,那个拥有风情万种的大波浪的女人,手持餐刀使力划开自己的咽喉,血流如注的场景。
这一切看起来太过不幸了。从川上富江的身上连结出巨大的锁链,连锁的不幸互为因果报应,一旦被卷入黑色漩涡,就脱身不得。
“川上君的身上着火时,我趁机从应急通道逃去了。”等到川上富江真在你的面前这么说时,你反而不能任由自己赞同让他们全部人都去死好了的话。
你不能替川上富江原谅施暴杀人者,这句话作为“我没有出事”的表达不知道你有无安抚之意。
夜神月那样的年轻警员一眼就知道是泾渭分明之人,但是你不是,你更加期望你重要的人能远离是非。明知这一点是不可能在川上富江身上实现的。
“伤口第一时间就处理好了。”出于小小的私虑,你有意无意略过了夜神月的名字,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处。
“我有在好好恢复,这段时间在重新振作起来。昨天,我遇到了一个女性的‘川上富江’。”
“川上君,你是谁?”
经过一段长长的铺垫,反复斟酌之后,你终于问出了最终的问题。
令你意想不到的是,川上富江完全不错愕于你期间遇到了另一个川上富江,丝毫没有会被戳穿的担忧,乃至对你的提问都表现得早有预料。
“我是富江。”
因为戳破这件事太过易同反掌,你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何种言语。
“我才是唯一的富江。”
因为事实昭然若揭,你不知道怎么反驳。
“我就是富江。”
已经,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