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以秾冷笑着问他:"现在去撤销?你觉得还来得及吗?"

李天唯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长官会这么说。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将离离护得更紧了些。

离离感受到他的动作,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即便在这种时刻,李天唯还是想要保护她……

她悄悄抬眼,望向李天唯的侧脸,吊灯从上方投下柔和的光晕，勾出他高挺的鼻梁与下颌线，还有微微抿着的唇角……

"不用了,我已经替她撤了。"徐以秾冷冷地说。

听到这话,离离顿时如遭雷击，她冲出李天唯的保护,不可置信地问道:"沈叔叔让你撤的?"

徐以秾冷笑一声:"论官职,我还管得了他。"

“爸爸，我不明白，以前你让我学医我不想学你对我失望，现在我想学了，你怎么反倒开始阻止我了？我不要入职的时候你让我去考试，还逼着我考到前三，现在我要入职了又不许，你到底是为我好，还是想看我的服从度啊？”离离又上前一步，逼到了徐以秾面前，语气激动，“今天我去看了，那个防腐液已经到极限了，根本没法再支撑下去了，我们现在都理智一点好不好，我有些事跟你说，关于妈妈的。”

徐以秾依旧冷淡，“不用，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养好身体，与天唯成婚。”

“等一下！你说什么？为什么要和他结婚？”离离一时间接受不了，限制自由就算了，怎么还被要求成婚了？

她看向身旁同样愣住的李天唯,后者明显也没反应过来。

"我发现放任你根本就是个错误。"徐以秾皱眉看向女儿,语气不容置疑,"以后不能再由着你的性子来了。"

"可是爸爸……"

"没有可是!"徐以秾厉声说,"我的决定已经做出,没有商量的余地。你们的婚事我会尽快安排,你安心在家准备。"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留下脸色苍白的离离和面色复杂的李天唯。

半晌,离离才颓然跌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她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父亲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如此武断地决定她的人生?

"你还好吗?"李天唯在她身旁坐下,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怎么可能好呢?"离离生气,"我对他来说,只是个可以随意摆布的玩偶吗?和妈妈一样是吗？只要不随他的意思就能随便软禁！"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离离倔强地抿紧嘴唇,不让它们流下来。

不,她不能哭,她不能认输!

“长官不是那个意思，他也是为你好。”李天唯柔声安慰。

“他就是在测试服从度！”离离气愤地站起来，灯光下她的影子投在地毯上，与李天唯的交织在一块融在一体，“妈妈说的对！”

“夫人说什么了？”李天唯好奇。

“说男人全部靠不住！让我把钱抓在手里，不要相信你们的话！”

“……”李天唯是没听到过柯小禾说这句话，但是回想夫人当时的情景，说出这种话来倒也不算奇怪。

他轻咳几声，缓和了一下适才激动的情绪，想要消解两人之间的对峙，可是刚要开口，离离就抢先说话了，“我们一起反抗好不好？”

离离诚恳地双手捧起了他的手，双眼直视过来，燃烧着剧烈的愿望。

“反抗什么？”李天唯虽然明知故问,却还是决定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反抗包办婚姻啊。”

“我为什么要反抗？”

"你以前很抗拒的,忘记了?"离离的语气渐渐从陈述变成了质问,仿佛在等着对方的反驳。"我刚从湘西回来的时候在爸爸的办公室里,你是怎么跟他说的,你说绝对、绝对不会喜欢我,不可能和我结婚的,拿我当妹妹。"

“人是会变的。”李天唯深深地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离离不解，或者说她想听到更为清楚的不加遮掩的答案，“那你还说绝对不会喜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