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摸索到枕边的小布袋,侧过身去问躺在地板上的礼月:"这是驱虫的药包吧?"
“嗯。”礼月回答她。
“为什么杀周繁啊?”离离追问。
“刘旅长给林副官的口令应该是,周繁如果对他不忠,不用通报就可以杀了。”
“什么!周繁是个人啊!怎么能随意杀了呢!”离离气愤地捶打床铺,忽然发现手边还剩下几个鲜红欲滴的桑葚,散发着甜美的气息。
离离气鼓鼓地拿起一个,放入口中用力咀嚼着,酸甜的汁液在唇齿间流淌。
礼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林副官说最近没有同学给周繁写信了,可能上次的信件的确是个误会。”
“什么信?”
话音刚落,一封信径直飞来,落在了床上。
离离连忙起身,看着已经被拆开的信封,犹豫不决,“这是人家的隐私……”
“你可以不看。”礼月平静地说。
离离刚把信递出去又收了回来,不再啰嗦抽出信纸。
“这信好像没有什么啊。”离离疑惑地嘟囔着,这不就是普通同学之间的通信吗?而且似乎还是跟一个女同学。
“你看得懂?”这回轮到礼月感到惊讶了,“认字了?”
“这又不是墓里那些古怪的字,”离离强调,“我是中国人啊,就算有几个字不认识也不影响我知道大概意思的,再说,你能保证所有的汉字都认识吗?”
“所以。”礼月点出问题。
“所以你倒是说问题出在哪里!”离离小心翼翼地把信按原样折好,放回信封中,折痕与先前别无二致。若不是特务,肯定发现不了信件曾被拆阅过。
"她称呼周繁为'亲爱的',还问周繁是不是忘记她了。"礼月的声音悠悠传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意味。
离离倒是忽略了这几个字,主要是她不觉得这段文字有任何问题,“怎么了呢,只是普通的问候语而已。”
"但刘旅长似乎不这么认为,"礼月缓缓说道,“他怀疑这个女同学是个男人,让林副官去调查。”
"就为了这个就要杀了周繁?"离离震惊不已,
“不知道。”
“这也太过分了,周繁要是知道一定被气死,她这么爱她的未婚夫。”离离愤愤不平。
“你怎么知道?”礼月好奇。
“因为她每次提到刘旅长都会脸红啊。”
“噢——”礼月恍然大悟。
沉默了片刻,礼月又开口,"周繁还没看过这封信。"
“他们在限制她的自由!这绝对不能容忍!我现在就要去告诉她!”离离猛地从床上跳下来,气冲冲地跑到门边。
但她并没有直接冲出去,而是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神情有些迟疑,"万一……万一她不相信我说的话怎么办?"
可是礼月已经不再说话,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离离想今夜周繁不会有危险的,明早再说也不迟,反正还在一辆车上。
然而,她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林副官也在车上。第二天一大早,林副官就形影不离地跟在周繁身边。往常离离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现在她认定这个男人就是刘旅长派来监视周繁的眼线,根本不是什么保护者。
连他原本俊俏的容貌都变得令人生厌起来。
离离对林副官再也没有好脸色,她借口要上厕所,一把拉起周繁的手,将她从林副官身边拽开。
到了墙根处她也不找什么说辞了,直接说出了昨晚偷听到的事,只是暂时还没提要杀她,她怕周繁一时受不了打击。
原本以为周繁听到自己的来往信件都被控制,就会发怒,可没想到这个女孩子只是眼眶红了而已,她把头发别到耳后,竟然怪起了以往的同学,
"问题不在你的同学,而是那个刘旅长!"离离几乎要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慨,"你怎么能听他的话,和朋友断绝联系呢?!"
“是我同意林副官帮我处理信件的,我本来就不喜欢他们,毕业了也不想再联系了,不行吗?”周繁轻声说道。
“啊?”离离一时反应不过来,“为什么啊?算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得离开刘旅长,我可以帮你。”
“不,他对我最好,我不会离开他的。”周繁坚决地摇了摇头。
“可……可……可他要杀了你啊!”离离终于说了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周繁根本不相信。她笑着说:"你在骗我吧?这怎么可能呢,我可是他的未婚妻啊,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杀我?简直荒谬。"
"他——"离离想要解释,却被周繁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