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目光晃了一下,道:“说实话吧,我也不怎么信,你看看,老祖宗秦始皇都没搞明白呢,这玩意儿就是人这个畜生的一己私欲罢了。”
船长:“活够了,死一死也挺好的,活的那么辛苦,活那么久干什么呢?我是不追求长生不老的。”
船长:“当然,如果人鱼血这件事,是和我一样的糙皮大老爷们,酒喝大了提出来的,就是把我的皮翻个面儿,我也不可能去信的,但是,那可是专业人士啊,他们就是研究这些的,不信也难呢。”
“.........”
长河东沉默了。
船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东啊,我知道你就爱捣鼓那些海洋玩意儿,我记得你刚上船那会儿,我让你钓刀鱼,我还害怕你不乐意干这门枯燥的差事呢,结果你捡了一根杆儿就去了,一钓就是一整天,钓上来的鱼分的时候,你也不抢,最后剩了多少就拎走了几条.........我还好奇你要那几条歪瓜瘪枣是想怎么吃呢,结果,去你屋一看,你把它们的最漂亮的那一层皮都剖了下来,沾上水贴在窗户上晒,你说它们的皮肤真好看,在太阳下都反的光都是七彩的。”
船长:“我那会儿就觉的,你小子,肯定不是一般人。”
“所以.......”长河东:“你是想说?”
船长:“把自己的兴趣发挥到极致,然后,钓一只人鱼上来。”
长河东:“为什么?”
长河东喜欢捣鼓海洋动物,完全就是由心而发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外界因素的干扰,完全就是他想这么做了,就那么做了。
这时,突然有这么一个人冒出来,开始“插手指点”他这一个完全发自内心的举动时,他开始觉得迷茫。
船长露出慈爱的神情,继续道:“东啊,你今年多大了?”
长河东:“二十八。”
船长眯起眼睛:“你不会想,自己一辈子都跟着我待在这条破船上吧。”
长河东:“.........”
见他没有接话,船长笑了笑:“知道你不想,没有人想在这么一个破烂地方孤独终老的,要不是我唯一的儿子死了,老婆受不了了,跑了,我也回去热炕头去,但是你不一样啊,你还年轻啊,你的人生才刚开始呢。”
船长:“所以,钓一条人鱼上来吧,赚一笔大的,那些老板为了什么长生不老,可是多少钱都拿得出来的,到时候,你可要多长几个心眼,千万别少要,把这辈子要花的钱,都要够,娶老婆,生孩子,养孩子,养老,都要够。”
“可是.......”
长河东有点纠结,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
船长选择直接稳住他,道:“我这个人吧,虽然大老粗一个,也没有什么学习上的天赋,但是,那些道理,我也都是知道的,就比如,坚持不懈,持之以恒,总会有成果。我相信,你也一样。”
“你总会钓到人鱼的。”
长河东在心里说,我其实已经钓到了,在你们没有发现的角落。
长河东非常小声地:“嗯........”
船长顶着大肚子和他碰了一下,笑道:“加油吧!那些人说在这片海域检测到人鱼的声波了,它们就在这里,真钓到人鱼了,我也不问你要分成,请我多吃几顿酒吧,要五粮液哈。”
说罢,船长乐呵呵地遁了,独留长河东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影子拉长。
再回到自己的小屋时,文也已经把自己从被子里解救了出来,正曲着鱼尾巴,一脸仇怨地盯着久去才回的长河东。
文也:“这是死了几遍回来啊?”
小屋里没有开灯,黑乎乎的一大团压在一人一鱼身上,长河东棕红色的皮肤完全沉浸在没有光亮的室内,然而,文也瓷白的肌肤和银蓝色的鳞片在没有任何光的逼仄空间内都在闪闪发亮。
很难想象,文也和它的亲人在深海里畅游的时候,又会是怎么一副伟大的“奇观”。
就像是,在海底流动的银河?
或者,月光照水层层波动的碎银?
想着这么一种美丽的生物会被加上试验台,开膛破肚,榨干鲜血,长河东的心里如何都不是滋味。
“啊.........”
长河东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文也很快捕捉到了长河东变动的情绪,耳鳍颤动,眉头微颦。
长河东扑过来,把人鱼压在身下,难为情地喃喃道:“都怪你太值钱了.......漂亮的东西,为什么就不能自由自在呢........”
文也被突然跑过来、压住自己的狗熊吓了一跳,抬起手,推了推身上人的胸膛:“你在干什么啊?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正推拒着呢,文也突然感觉,身下有什么东西发生了从软到硬的显著变化。
它有点更生气了。
怒道:“你到底在搞什么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