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阳的曝晒,覆盖在头发上的水膜逐渐褪去,银蓝色的发丝很快变得蓬松,被海风挑起来几根,刮到它俊美的脸上。
它的上半身是裸露的男人躯干,只是双臂和胸膛上有点点银蓝色的荧光,手掌上生有蹼膜。
它的□□也是一条非常漂亮的鱼尾巴,铺满鱼尾的鳞片散发着色调更加丰富的珠光色,太阳被云层遮过又显露的时候,上面的色彩都会晃一下看的人的眼睛。
鱼尾巴上面的鱼鳍是透明的,只有鱼鳍上的骨撑是有色彩的,颜色从骨撑向周围散开,呈现出渐变的感觉。
它被鱼钩勾住的耳朵好像很疼,导致它整个面部都是狰狞,几乎是恶狠狠地看着长河东。
这竟然是一条人鱼。
长河东下意识地扫一下四周。没有人在。
长河东:“你……”
长河东:“你………”
长河东朝人鱼的位置缓慢靠近,他不是很确定,这条人鱼会不会说人话,能不能听懂人类的语言。
人鱼见他磨磨唧唧地靠近,尾巴一晃,就闪到了船边,又扬起尾巴,呼啦一下,拍向水面,扬起一道恢宏的水波,浇了长河东满头满脸。
腥咸的海水全都蛛在他的睫毛上,刺的眼睛生疼。
长河东抬手擦了一把,听见人鱼喊道:“快点过来把钩子给我取下来啊!”
长河东这才加快了脚步。
按照人鱼的要求靠近人鱼,人鱼反而耍赖起来。
人鱼:“我允许你靠我这么近了吗?”
长河东不觉得自己一直以来践行的“社交距离”,能有什么问题,他无辜地眨眨眼睛,但还是一人一鱼两个鼻尖碰到了一起。
人鱼:“............”
“嗤嗤!!”
人鱼愤怒地呲了呲牙。
“好好好.......”
长河东屈服地摊摊手,往后退了半步。
“对不起啊,我帮你取下来吧。”
接着,长河东抬起手,撩开覆在人鱼一边耳朵上的发丝。
他用的鱼钩是船长新进的鱼钩,尖端是刚刚打磨过的,异常的锋利,几乎是碰到皮肤的参差处就会划破进去,即便划不出一片血,也要叨走一块皮。
那根鱼钩,刚好就刺穿了人鱼耳朵的鱼状耳廓上,像是一根长长的耳链穿透而过,或者是某种牵引绳。
人鱼:“啊,疼!”
“怎么?”
长河东刚把弯曲的鱼钩从耳朵上绕出来呢,最尖锐也最尾端的地方就要绕出来了,人鱼突然躲了一下,要不是他手稳,再扎一个血窟窿也是可以争取一下的。
人鱼银蓝色的眼珠横了他一眼,轻轻地道:“轻点啊。”
长河东愣了一下:“哦。”
“好的。”
说话的功夫,鱼钩已经被长河东眼疾手快地取了下来,又一股蓝色的血水失去了阀门,蜿蜒而下,长河东赶紧拿拇指摁住。
“别碰我!”
人鱼直接扇了他一巴掌,扇得长河东一边脸颊火辣辣地疼。
长河东听话地松了手,他也是没脾气了,要是放在以前,有人这么不知好歹,他早就和那个人当场干起来了,管什么三七二十一。
可偏偏,这个扇自己的人是他最喜欢的海洋动物,还是肉眼可见的最高级、最稀有的那种,他可不敢干,干废了怎么办?他再去哪里找这么一个稀罕的宝贝,满足眼福?
腮帮子火辣辣的疼,在长河东眼里,也都成了小猫挠痒痒。
长河东由衷地关心道:“你的耳朵这么流血,一会泡水,不会发言吗?”
人鱼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冷冷地道:“我可是鱼,又不是你们,泡水怎么可能发炎?泡空气才会吧,傻屌。”
“...........”
白关心了。
长河东算是发现了,这条鱼就是一条炸药包馅儿的,泡了咸水都一点就炸,彻底没什么救了。
“那你.......”
长河东刚想说,要不你就回海里吧,我也挺对不起你的,把你耳朵戳一个大洞,还哇哇往外冒血,怪疼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呢,只见那条人鱼抓住甲板的栏杆,撑起了双臂,非常灵巧地曲折起长长的鱼尾巴,抬起上半身,坐到了甲板上。
尾巴稍儿那柄像燕尾一样长而优美的尾鳍,一下一下抚着海面,像是从母腹脱离的婴儿,亲昵地拍了拍母亲的脸。
长河东感觉,吹在脸上的海风更加的湿了。
他实在没想到,会有人鱼坐上他在的抽沙用的破船。
长河东:“你………”
人鱼不知道被什么气到了,撇了一下嘴,小怒道:“你你你你你,你就会个你了是吧?我有名字的!”
长河东:“啊。”
人鱼:“我叫文也。”
长河东还沉浸在人鱼上船了的错愕中,胡说八道道:“所以,你爸也姓文。”
文也:“我爸姓也,我们人鱼族的名姓是反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