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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挽宁并不知晓，他这番操作不仅不会令陆言殊感动，反而令少年深深的感到了所谓剧情的恶意。

恐怖如斯！

事实上就连一旁围观的叶家家主和长老等人都是一脸的不忍直视，眼看一向眼高于顶的少主完全没有往日高冷模样，反而如同一个坠入爱河的傻小子，他们也是心情复杂。

只不过因为叶挽宁将人护了个严严实实，他们哪怕心中好奇，也不会过分探究。

叶家家主若有所思的盯着叶挽宁看了好一会，虽然他从前向来是说一不二的独裁大家长，但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儿子叶挽宁才是振兴叶家的未来希望，作为一个聪明人，他自然不想和儿子闹翻。

所以，他选择了暂时放任，不再过分追究。

送走一大帮人后，叶挽宁转身重新看向陆言殊，嘴唇微张正欲说些什么，下一刻眼前忽而出现一道青色身影。

却见原来是那穿着打了不少补丁的陈旧衣服，一副侍从模样打扮的青衣少年人，正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

“你还想对少爷做什么？！”

和面对陆言殊时不同，此刻的他眼神凶悍的就像是一只狼崽子，冰冷而锐利，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咬住敌人的咽喉死不松口。

叶挽宁丝毫没有被吓到，反而是被他这虚张声势的模样逗笑。

哪怕知道对方这是衷心护主的表现，但少年的心中还是不免产生一丝毫无由来的恶意。

不，或许并不是毫无由来的，而是某种奇怪的直觉……

这侍从的眼神和行为，让他有一种自己的所有物被人觊觎的感觉。

叶挽宁按着腰间鞭子的手蠢蠢欲动，他想给此人一个教训，但又不愿在未婚夫的面前打他的人以免损害自己的形象。

毕竟前不久，对方才刚刚提出想和他退婚。

因此只是稍作犹豫后，红衣少年决定不再找事了。

他起身吩咐管家了几句话后，又叫来了一个下人为陆言殊收拾距离此地不远的厢房。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临走之前，叶挽宁居高临下的用蔑视的眼神扫视陆霜，借着靠近的那一刹那用极轻的声音对他说：“记住你的身份地位。”

“别不自量力觊觎注定不属于你的人。”

不过区区一个下人罢了。

哪怕人已经离了很远，但那声音却仿佛还回荡在耳畔。

屈辱、痛苦、仇恨！

陆霜眼神黯淡，垂于身侧的手却早已紧握成拳，甚至隐隐掐出了红痕，不过，很快他便调整好了情绪。

少爷还在旁边，他不能让少爷担心。

青衣少年如是心道，脸上复又扬起笑容，以一种不易察觉的方式转移话题。

“少爷，这是我给您带回来的肉包子，你一定饿了吧！”

陆霜从衣襟中拿出一沓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油纸，如同献宝似的将其递到了陆言殊面前。

“趁热吃！”

陆言殊接过油纸包，微微抬眸看向青涩稚嫩的青衣少年。

他和记忆中那个温柔细腻的大姐姐不同，生的一副高大挺拔的模样，但眉眼不难看出几分熟悉的影子。

更别说和前世如出一辙的眼神……

少年打开油纸包，拿起一个已经没有新鲜出炉那么热腾腾，但依然残留着些许温度的白色大肉包咬了起来。

那熟悉的味道让他不自觉的湿了眼眶。

前世陆言殊最为感谢也最为亏欠的人正是陆霜，那个总是将自己排到第一位而忽略自身的笨蛋，最后甚至为了帮助他而以身祭剑……

“少、少爷，您怎么了？”见陆言殊落泪，陆霜面露惊慌：“是包子凉了味道不好了吗？都是我的错……”

“不、不是你的错！”

陆言殊握住陆霜的手。

那是一双粗糙的，饱经风霜的手，掌心一看就是那种干过各种脏活累活磨出来的厚茧。

“……是我对不起你。”

陆霜的脸悄悄的红了，好在他皮肤有些黑可以为他打掩护，但其实内心已经羞涩的不得了了。

自从二人长大后，已经很少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了，平日里两个人相依为命，少爷几乎不会再命令他为自己贴身服侍，反而都是尽量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一开始陆霜其实多少还是有些失望和气馁的，他一直都对服侍少爷这件事甘之如饴，甚至恨不得希望对方可以多依赖自己一些。

可惜陆言殊也是一个很倔强的人，他将陆霜视为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亲近而信赖，却不会过度依赖。

这让陆霜既感动又自豪，为了养活少爷，他还特地偷偷跑出去在码头上干苦力赚钱，不仅是因为给饭吃能剩下一笔钱，同时也因为日结的薪水还可以为少爷买些好吃的补充营养。

只要能和少爷在一起，他就已经很开心了。

这一切陆言殊都看在眼里，他总想着等以后离开叶家了，变得强大了，一定会千倍百倍的好好回报对方，但偏偏现实就是这么冷酷，事情并不会按照你想象中的那样安排。

前世的他经历了许多磨难与痛苦，失去颇多，蓦然回首时，身边已经空无一人，那些他在意的、亏欠的，早已随风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