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尽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微挪了一下,跟萧和宇的手机紧挨在一起。
她不喜欢谈恋爱。
她只是喜欢萧和宇。
等萧和宇从浴室里出来,傅雪尽的视线不由自主系在他身上。
他也径直走向她。
那一晚的激情之后,两人之间有了一种无法言喻的默契。
白天,两人各忙各的事,闲下来时也只是坐在一起看看电视。
傅雪尽心血来潮就会说起自己入行后的一些经历,还有和电视上正出现的某个名人之间发生的不愉快。
她语气轻松地说:“他在《江湖夜雨》里演男三号,同时还在另一个剧组里演男二号。经常就是乱说台词,和我演对手戏老是出岔子,我嫌烦,就在采访上说他叫错我的角色名,然后观众都知道他不好好拍戏还轧戏了。”
萧和宇宠溺地看着她,听着她说起的一桩桩一件件,就知道她树敌的能力有多强。
庆幸她是天生的大明星,在趋炎附势的名利场,为了沾她的星光,别人再恨她也得削尖了脑袋往她身边钻,争抢站在她身边陪笑。
晚上,两人都不约而同不满足于坐在一起看电视闲聊了。
傅雪尽坐在床上,什么都不用说,萧和宇便会放下一切来拥抱她,亲吻她。
“阿春。”
耳鬓厮磨时,他叫她的小名,低沉的嗓音格外清幽,宛如一阵温和的清风潜入傅雪尽的心田。
她的心微微悸动,手指屈起又张开,轻颤着搭在萧和宇的腰上。
男人结实的窄腰蕴藏的力量与电流,透过棉质T恤,从柔软的掌心涌进傅雪尽的感知。
蓦地,萧和宇把傅雪尽按在枕头上,膝盖利落地顶开她的双腿,好让自己置身其间的侵略性铺天盖地而来,叫她心惊,也叫她欢喜。
单薄的衣物在半空中被抛出完美的弧线。
微张的红唇被吻住,薄荷清香在两人的唇齿间弥漫,带着一些粗重的喘息,还有他的低吟——
“傅雪尽……”
情到浓时,萧和宇不会再叫“阿春”,只会连名带姓叫“傅雪尽”,咬字低而重,充斥着强烈的占有欲。
“阿春”对他而言没有太深的印象,“傅雪尽”三个字则是他走进高中时代第一天便刻在心上的咒语。
傅、雪、尽。
多么美丽的名字,多么可爱的人。
呢喃着她的名字,将她禁锢在身下,缠吻不休,彻底占有——少年时代闪现的梦境,与这一刻完美重合。
萧和宇看着傅雪尽皱起的眉眼,抬手轻抚她的脸颊,想安抚她的怜惜之心显而易见,狂野的侵占却丝毫没有变得轻缓。
昏黄的夜灯静静照耀宽敞的卧室,女孩凌乱的喘息像涓涓溪水。
晶莹的泪珠淌过男人的指尖,犹如珍珠在大海之上散发微弱的光,隐隐约约却诱人至极。
再亲一点,再深一点。
白天强大的自制力,在沉静的夜晚,早已轰然决堤。
-
克己的白天,疯狂的晚上,日复一日,国庆假期转眼结束,萧和宇被萧识叫去萧氏集团开会,家里剩下傅雪尽一人。
起床洗漱后,傅雪尽红着脸,将床单收拾了扔进洗衣机里。
餐桌上摆放着萧和宇给她准备的早餐,还有一张便签——
“凉了记得放进微波炉里热一下再吃。”
坐在餐桌边,傅雪尽一边啃金枪鱼三明治,一边看着便签上潇洒的字迹,犹如看着萧和宇潇洒的身影,舍不得移开视线。
吃完了早餐,傅雪尽把便签拿起来,出门回到隔壁,暂时还是属于她的房子。
她轻车熟路走到主卧的衣帽间,打开角落里的行李箱。
柴思、李括、闻修送的五根金条。
萧和宇送的第一束花的包装纸。
萧和宇写的卡片。
萧和宇送的钻石首饰。
萧和宇写的便签。
傅雪尽心满意足地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收藏品,才恋恋不舍地关上行李箱,把它放回原位。
“你以后不演戏,那些事情忘不了,怎么办?”
萧和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傅雪尽走进书房。
“我当然会做别的事来转移注意力,不过现在还没想好。”
看了几天《观沧海》的剧本,傅雪尽有点累了,心里也清楚距离自己隐退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该为以后做一点打算。
书柜上整齐的书籍映入眼帘,萧和宇陪她一起把书放上去的画面历历在目。
“你想学医吗?”
“阿春的梦想是什么?”
“当医生,当一个像妈妈一样救死扶伤的医生。”
傅雪尽抽出一本《系统解剖学》,拿在手里。
崭新的书籍,放上去的时候散发崭新的纸香味,现在摸起来却有灰尘之感。
七年前破灭的理想,变成了依附在书籍上的尘埃,不肯离去。
傅雪尽盯着“系统解剖学”五个字,心里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翻开书封,翻一翻,翻一翻就好。
她微微恍惚。
下个月就二十二岁了,还来得及吗?
等傅雪尽回过神来时,已经抱着《系统解剖学》回到萧和宇的房子里。
“看一下,看得懂就看,看不懂就算了。”
她自言自语地说。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有退路的。
将来萧和宇甩了她,她不当演员,学医也学不好,她可以开一个农场,种田、养牲畜。
已经赚到的钱和孟礼、孟以凝都不会离她而去。
这样想着,傅雪尽才有勇气,抱着书环顾四周,选择了餐桌作为自己的书桌。
离开学生的身份有七年了,她非常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学习理论知识的能力。
不过,她的记忆力保持得还不错。
当年,她差点听信蒲漫的话,想不背台词,随随便便敷衍,把说台词的活儿留给配音员。好在一开始就遇到了牛茂,他鼓励、教导她理解剧本,熟记台词,用自己的声音。
如此一来,她的脑子没有荒废,由于拍戏需要,她还学过不少技能。
在餐桌边,傅雪尽端正地坐着,庄重地翻开书封。
像小时候第一天上小学一样。
那时老师发下来新书本,书本是那么新,那么香,身边的每个孩子都在好奇地翻书,此起彼伏的书页声穿梭时空,依然在傅雪尽耳畔回荡。
她感觉自己回到了那个时候。
明明在家里,父亲就已经教过她读书了,但去到学校里,坐在课堂上,还是非常新鲜。
“系统解剖学,是按人体器官功能系统阐述人体……”
傅雪尽停下来,左右一看,手边空荡荡的,少了一些东西。
是笔和笔记本。
她走到沙发边,拿了自己在看剧本时写写画画的几支笔,但还差笔记本。
她想了想,走进萧和宇的书房。
书房里干净整洁,宽大的办公桌上除了电脑,没别的多余东西。
傅雪尽随手拉开抽屉,只觉沉甸甸的,垂眸一看,看见一个空的文件袋。
她一心只想找笔记本,没有窥探萧和宇隐私的兴趣,但不知怎么的,一只手自然而然掀开文件袋,下一秒便看到一份旧报纸。
春晖餐饮创始人遭遇车祸去世。
傅雪尽顿时一脸困惑。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