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沙发就好,我睡觉很死,不容易被吵醒的。”程君颐起床,餐桌上已经摆好几样早餐。油条豆浆是他下楼买的,鸡丝粥和小咸菜是他自己做的。
“沙发窄,毛巾被总是滑到地上,衣不蔽体不像话。”黄立仁直接挑明了原因。
程君颐目光转到别处,乖乖去洗漱不再说话,要在这住一个月,确实太不方便。
“有要一起洗的衣服没?”黄立仁拿了几件衣服扔到洗衣机里。
“你那件球衣,前两天我穿的。”程君颐正要去拿,黄立仁摆摆手,她手里拿着根油条,沾到衣服上油可不好洗。
黄立仁去厨房,摆放好早上刚买回来的菜。这两天早上他买回来不少青菜,过几天忙起来,可能顾不上在家里做饭,这嗷嗷待哺的姑娘得吃饭啊。收拾干净厨房,他又拿着抹布把所有平面擦过一遍,一方面因为有点洁癖,一方面这个季节他的鼻炎可能会复发。
“你真的是我见过最爱做家务的男人!”程君颐有些惭愧,她觉得自己本应承担一些家务的。
“你才见过几个男人!”
“我们村的那些男人没听说过几个做家务的,其他的,我很少跟男同学说话,聊得来的几个同学、学长,也不聊这些。”程君颐收拾了碗筷,自己去厨房洗。
“放着,我来。”黄立仁三步并两步过来。“你手不能沾水。”像个老父亲般又唠叨一次。
“我住你这,白吃白喝不说,家务活还不让我干,哪有这种道理。”
“你手上的水泡,沾了水好得慢。”
“哪有这么娇气!”程君颐洗碗餐具,又收拾好餐桌,黄立仁拗不过只好依着她。
“我下午去看排演,吃过晚饭在后台帮他们化妆,大概六点半我去座位找你。”
“噢,好,那我六点钟出门可以吧?”
“没问题,七点才开场,你下午在家干嘛,闷的话看碟片吧。”黄立仁想起昨天她挑出来的几部片子都是三个小时以上的,下午没事刚好可以自己在家看。
“嗯,我会给自己找点事做的,你快去吧。”程君颐催促着他出门,黄立仁心中隐隐有一丝不舍,这是他曾经期待过的场面,家里有一个人等待,有一盏灯为他而亮。
程君颐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害羞的她从未在学校的浴室洗过,这种赤条条相见的尴尬她实在不习惯。以前总为了省钱去都城郊区的单人浴池,来回三个小时也不嫌麻烦。隔壁宿舍的刘惠惠总是说,程君颐如果哪天光临女浴室,一定是让大家侧目的存在,205宿舍的同学心照不宣地笑笑。
涂过烫伤药膏之后,程君颐胳膊上和腿上的水泡都已经缩下去,变成一层稍微硬一点的皮,根本没有黄立仁想得那么夸张,“大男人大惊小怪的。”程君颐小声吐槽着。
程君颐这两张赠票的位置在二层的角落,佟老师的位置在一楼池座边缘,似乎是一家六口来的,其中还有两个小朋友。
不过六点半多一点,黄立仁便过来了,等会儿人多了挨个起身就麻烦了。
“这场非常精彩,集中注意力看,可别睡着了。”大幕还没拉开,黄立仁提醒道。
程君颐点点头。
厚重的红色大幕拉开,灯光亮眼,一位着白色圆领袍的翩翩少年呈现在眼前。“王勃好帅!”身后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孩感叹着。
“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观众席上大家不约而同跟着演员小声诵读起来。
场景转换,洪州滕王阁,都督阎公大会宾客。“滕王阁序!”身后的小女孩语气中满是惊喜。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观众席上能背出来的不多,“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只有这句引起大部分人的跟读。
演员着实不容易,整篇《滕王阁序》全部背诵下来,演绎得畅快淋漓。
杨炯的部分观众反响平平,义务教育的必备诗词中没有一首来自杨炯的诗,让这个演员少了一些发挥的空间。
演员谢幕,观众席上掌声雷动,“第一场,开了个好头,后面几场好演了。”黄立仁松了口气,今年的惠民演出,气氛比往年好太多了。
回家的路上,程君颐刷着微博“都城惠民演出火爆开场”,“噢哟,这热搜上升得好快。”程君颐拿过手机给黄立仁看。有热度是好事,只是他习惯了话剧的热度骤升骤降,过后仍然没有人关注这个舞台。
“希望热度能维持下去。”
“那样你会火吗?”
“不知道。”他诚恳地答,确实有时候火的是角色,不是演员。“你希望我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