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又闯什么祸了?”姚正东听他叫东哥,就知道立仁有求于他。
“东哥英明,借点钱,不多,12万。”立仁赔笑道,肩膀夹着手机,点了一颗烟。
“是不是倩姐那边又找你要钱了?协议写的清清楚楚,从此之后再无瓜葛。”正东很郑重的提醒道。
“真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想帮人解决点麻烦。”黄立仁嘬了一口烟,缓缓地吐着烟圈,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不是,哥们儿,你疯了吧?自己半个身子还在泥沼里,还有心思管别人?你个滥好人做好事儿有过好报没?”姚正东恨不得当面给他一巴掌,让他清醒一点。
“这事儿可能还要麻烦你跑一趟。”黄立仁忽地想起了什么。
“兄弟,别把我拖下水。能不能别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张倩那儿,你前后花了200万打不住了吧,一根指头都没碰,真是禽兽不如。她们公司最近新剧又在宣传清纯玉女呢,瞧瞧人家那事业心。”
“一句话,帮还是不帮,别磨磨叽叽的,不帮我找别人。”提到张倩,黄立仁有点不耐烦。
考虑到这种事情外人知道的越少越好,保不齐哪个人说出去影响立仁名声,姚正东勉强答应“我想想办法,最后一次,下次再有这种破事儿,绝交!”
“好嘞,哥”挂了电话,立仁高兴得打了个响指。
沙发旁已经有四五颗烟蒂,黄立仁在狭小的卫生间角落找到一把简陋的扫把,轻轻扫去。
这套房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客厅对面是主卧,一张双人床紧贴南边的墙根,东西方向的床对他来说有点别扭。左手边是一张写字台和一把椅子,右手边贴墙立着一个木质衣柜,像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父母结婚时的样式。
与主卧相对的,是朝北的次卧,没想到60平还能分出两室一厅独立厨卫,立仁甚是惊喜。次卧仅有一个开在北面墙的小窗户,一开门便是一股霉味扑鼻而来,立仁连打几个喷嚏,眼泪都要挤出来了。立仁往里走了几步,丈量了下面积,次卧仅能放一张单人床,旁边过道不过一把椅子的宽度,想到自己住应该用不到这间次卧,便轻轻关了门。
立仁把背包放到卧室写字台上,拿出几张A4纸,洋洋洒洒地写了几行字,吹了吹墨迹,左手拎起纸的左上角呆呆地欣赏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写了肉麻的情诗。只见几行字:毛巾、牙膏牙刷、拖鞋、卫生纸。。。这是他要去超市的购物清单。
在这小区生活倒是非常便利,北面是自己的母校都城戏剧学院,下楼走几步就是美食一条街,过了马路是师大,师大的校园面积是戏剧学院的五倍有余,对外开放的操场是周围居民饭后遛弯的好去处。这里距离都城话剧院仅有2个公交站的距离,步行过去不过十几分钟。
照着购物清单,立仁在附近的学生超市购入了必备的生活用品,只见他端着两个塑料面盆,盆里放着牙缸,牙刷,牙膏,洗发水,香皂,两卷卫生纸,两条毛巾,几个塑料挂钩,三五个塑料衣架,一个充电台灯,还有一袋洗衣粉。
“这届大一新生这么老相了。”
“这叫成熟,现在小女生都喜欢这一款的。”
“这叫大叔范儿。”
身后几个女生低声议论道。
“宽肩腰细,脊背挺直,走路如风,脑袋倒像是假的,杵在脖子上一动不动。”其中一个女生观察仔细,另外几个闻之一笑。
“身姿挺拔,该不会是对面戏剧学院的新生吧?”
“你去要电话号码吧。”另一个女生轻轻往前推了她一把。
“我是外貌协会的,还是咱们学院萧珩学长更帅。”另外几个女生纷纷表示赞同。
黄立仁无奈摇摇头,这年头女大学生满脑子帅哥,世风日下啊。
姚正东打来电话,钱的问题解决了,哥几个给凑了下,一下午就凑齐了。
“换成支票,今天还来得及,明早你开车到师大来,她父母那,麻烦东哥替我跑一趟。”
“你小子,解决完这事赶紧给我挑剧本”
“一定一定”立仁赔笑道。
回到宿舍,立仁规整了下刚买的生活用品,把衣柜写字台抽屉重新擦了一遍。虽说前几天振兴已经安排人来打扫过,但这几天桌面的浮土还是让立仁心生不爽。
擦完桌子拖完地,立仁猛然想起,托正东带程君颐父母回家的事,还没跟程君颐说,便约了程君颐在师大北门的教职工宿舍楼下见面。
一出门立仁就反悔了,下午还阳光正好,傍晚一阵云吹过来就阴了天,不知道她带没带伞。没到7点钟,宿舍区门口的路灯就亮了。一个娇小的身影走过来,正是程君颐。
黄立仁斜靠在路灯杆上,昏暗的灯光从他的头顶洒下来,左手食指和无名指间夹着还未熄灭的烟,他的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只剩一点若隐若现的白边,骨节分明,都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于男人何尝不是。
见她走近,黄立仁掐灭了烟,把烟蒂弹进垃圾桶。
“黄先生。。。”再见黄立仁,程君颐的心情很杂乱,她欠了一笔巨款,债主便是眼前这个没见几次的神秘男人。
黄立仁不似她这般拘谨,“没带伞吗?”
“从图书馆过来的,没回宿舍拿伞”
“哦对,你们学生证可以借书吧?”
“可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