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飘扫了岑祁年那一眼,目光落到他紧握着的拳头上,打断他道:“我们还走吗?”
除了话痨,这人还很会脑补,她略一思考:这不就是上了年纪的通病吗?
——还好她只是个20岁的年轻人。
“走,往前。”岑祁年感觉她的眼神不太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出来,但就感觉怪熟稔的,以至于他也拿不出老师的架子。
晚点回了学校,去和作战系的教官打听一下。
第3号场馆在占地面积上要比第9号场馆大得多,游客的数量上也一些,刚才他们从第9号场馆出来基本没有看到什么人,但进入第3号场馆之后,人数就多了起来。
顾以飘环视一圈,人们的脸上有惊慌的神色,有母亲低声安慰着孩子没事,也有在角落里打电话的人,受伤的有一些,但不多。
“你在这儿待着,我回去第9号场馆搜寻有没有别的遇难者。”岑祁年拍了下顾以飘的肩头,转身离开。
他刚才只能先顾着把顾以飘送到安全地方,不仅因为她是联邦军事大学的学生,更多他不想承认的是,比如她的背影太像以前的队长,还有相处时的熟悉感。
倒是有一点忘记问了——名字。
但岑祁年也不想再回头,反正后面上了他的课,他总归会知道的。
后来岑祁年每次想起现在做的这个决定,都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你转个身怎么了,问个名字怎么了,明明这次是他最先遇上的,却没有抓住机会。
在他离开后,顾以飘回头看了他一眼,唇角是不分明的笑意。
她其实一点都不后悔过去那一段人生中所做的,为了联邦付出一切不是她的行动目的,她只是磕磕绊绊地接触了这个世界,碰到了一群朋友,想为他们做些什么,才有了后来的那些事。
顾以飘走到人群中,走到一位神情惊惶的母亲身边。
“你好,女士,我是联邦军事大学的学生,我看到你的手背上有伤,我这边有医疗用品,介意我为你包扎一下吗?”
或许是联邦军事大学的学生这个名号让她放下了戒心,这位女士迟疑地点了点头,伸出左手道:“麻烦你了。”
她的手背有一大片擦伤,顾以飘握住她的手,简单判断这应该只是皮肉伤,她迅速消毒,包扎。白色的绷带系好之后,被女士一直抱在怀里的婴儿发出一声嘤咛,圆滚滚的大眼睛看向她,像是很好奇。
女士用没有受伤的手握着婴儿的手挥了挥,神色柔软道:“宝宝,我们一起谢谢这位姐姐。”
“不用谢。”顾以飘没有去握握小婴儿的手,而是去到另一位受伤的人身边。
大多数人在听到她表明身份之后都愿意接受她的帮助,大约半个小时后,馆长出面道:已经排查完纪念馆所有的地方,无危险物,游客们可以放心回去。
另外如果有受伤的,纪念馆会联系送往医院,并承担医药费。
身为没受伤但受到惊吓(也并没有)的游客,几天后,顾以飘收到了从纪念馆发出的无锋机甲小模型,缩小版的模型看着很精致可爱,拿在手里也颇有分量。
顾以飘很喜欢无锋,连带着模型也很喜欢,于是她把这个模型挂到了包上。
辛雨看到之后还询问过,顾以飘和她提了下纪念馆爆炸的事情,她恍然大悟道:“原来那天你出门是去纪念馆了。”
她一向对这些事件消息灵通,就道:“设置爆炸的几人前几天已经被抓获了,据他们的口供抓到了背后指使人,只是个小官员,原因好像私人仇怨。”
说到这儿,辛雨忍不住吐槽道:“能和纪念馆有什么私人仇怨,多半就是被推出来的挡箭牌。”
“不过这种事情查也不好查,毕竟他都揽下罪责了,就相当于线索从她这儿断掉了,不知道军部能不能审讯出什么。”
顾以飘倒是没有她了解地这么详细,问道:“军部参与进来了?”
“是啊。”辛雨已经习惯她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了,“听说是安保处查到人之后,就被军部强制接手了,樊少将也发了视频说支持由军部处理。”
既然提到了樊少将,辛雨不免想到另一件事情:“飘啊,你收到资格通过信息了吧。之前我们报名的樊少将的护卫一职,就是在联邦军事大学进行选拔。”
顾以飘点头道:“我收到了。不过我还以为会去到另外的地方,没想到就在学校里,倒是替我们省事了。”
辛雨白了她一眼,道:“你懂个锤子,樊少将就是这样贴心和爱护学生。”
不管哪个词,顾以飘都觉得和樊一绝不太贴得上边,但鉴于她已经被辛雨早上拉起来跑了两周的晨跑,她还是理智地闭了嘴,用神情表明:对,您说地对。
现在的晨跑队伍已经扩张了,最开始是因斯特跑不过问能不能加入,然后第二天他拉上了哈欠连天的好兄弟,科切。
风祈是又一次对战课输掉之后,问她每天是怎样训练的,顾以飘实话实说:每天(被拉着)晨跑。
于是风祈若有所思,隔天早上也出现在了跑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