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身影出现在公堂里,笑呵呵地说:“怎么?周县丞看到我并不高兴?”
周县丞嘴角抽搐几下,赶忙在脸上挤出笑容,屁股恋恋不舍的离开那座位:“哪里哪里?这两年,没有文县令在庐泽,下官实在是惶恐,今日文县令回来,真是个可喜可贺的好消息!文大人,您请坐!”
文县令没说话,却也没坐上那位置,只是说:“本官今日回来的匆忙,想必衙门上下还没做好准备,今日本官不耍官威,今天本官只是个来看望老朋友的过路人。”
周县丞满心不服:谁是你的老朋友?还过路人?过路人就过到公堂上来了?
不过文县令的话给了周县丞不少台阶,周县丞看一眼堂里跪着的几人,眼皮微跳:不好,这事得赶快圆过去。这文县令说他几天不管事正正好!
周县丞笑着对文县令一施礼,坐回那位置。一拍惊堂木:“本案已结,还不赶快把这几人押回大牢?”
说完对着下面的衙役一使眼色。
这几年,县衙上下早已经被周县丞买通,特别是这些无需正式官职的衙役们,更是都换成了自己人。此时这话一出,衙役们非常有眼色的上前,姜雪樱几人刚想大声喊冤,一双带着汗臭味的手就捂住了口鼻,紧接着人就被匆匆拖下去了。
公堂上只留下了刘三,此时又开始哭起来:“真是青天大老爷啊!没有你,我娘那不就是白死了?苍天有眼啊!人间自有青天大老爷啊!”
要是平时听到这样的话,周县丞会舒服得很,可是今天看着文县令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他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咳嗽两声就阻止道:“为百姓做事是本官的本分,好了好了,你也不要在这里哭了,回家好生过日子去吧!”
刘三这才哭哭啼啼退下。
周县丞下了座位,另有三四位衙门小官儿一起跟在身后来给文县令行礼。
“文大人,叫你见笑了!”
文县令一笑:“怎么会?我瞧着周县丞你实在是判案判的极好嘛!”
周县丞又试探着问:“文大人几年不见,怎么今日猛然来了?也不提前捎个信儿来,下官也好叫人把文大人下榻的地方打扫出来。”
文县令面露忧伤的说:“唉,不过是过客一场,待不了几日,何必麻烦。”
听到这话,周县丞的脸上露出喜色,整个人也放松下来:“下官恭喜文大人了!小小的庐泽怎么留得住大人呢?大人定是要高升了!下官做主,这些日子文大人就住在宝庆楼!相关费用,下官孝敬文大人!文大人这一路来定是累了渴了,咱们这就去宝庆楼,摆上一桌,咱们为文大人接风洗尘!”
一行人拥着文县令出去了。
姜雪桃在一边急着说:“怎么回事?怎么姐姐他们又被押回大牢了?这文大人怎么和那个狗官有说有笑的走了?”
文兴打断她,快速地说:“你快点,去如意赌坊一趟,叫如意赌坊的兄弟们这几天盯紧了宝庆楼、周狗官。贾大哥,你和我一起去跟上那刘三!”
姜雪桃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不是都结案了?”
文兴语速极快地说:“回头再跟你解释,快!”
说完就和贾木匠一起出去跟上了那刘三。姜雪桃跺跺脚,只好照做。
宝庆楼的二楼雅间里,几人推杯换盏以后脸上都带上了酒意。其中一人喊着:“周大人,再给我们上道炙羊肉吃!这菜我们来都是点不到的,只有你周大人来,我们才能沾光吃上一吃!”
周县丞面露得意地叫来小伙计吩咐了。另有人起哄着说:“那不然呢?这宝庆楼的掌柜可是周大人的······”
话还没说完,一块烧鹅就被塞进嘴里,那人也顾不上说闲话,只专心对付那烧鹅。
周县丞微微放心,赶忙去看那文县令,只见文县令也正专心对付一只鹅腿,似乎什么也没听到,这菜彻底放心。
酒足饭饱,周县丞就把文县令安排了三楼的客房。回到雅间的时候,唯有林思远还等着。
“周大人,这文县令怎么突然回来了?该不会是要重新管事吧?”
周县丞坐下来摆摆手:“这应该是不会的。我和京城里书信频繁,这文县令早就有辞官归隐之意,更何况我今日言语试探,他也是说不会久留在庐泽。想来是不会有意外的。”
林思远赶忙说:“还是周大人有本事,就连京城里也能搭上关系。”然后又谄媚地说:“只是,周大人,下官犬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