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起来，似乎这次战斗对你们的身体造成了很大伤害，你们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目前暂时用能量药物维持着才得以正常活动，但想要真正恢复身体机能，你们二人都还需要些时日。至于另一位改造者……”

女王蜂的话徒然一顿，白棘马上察觉了异常，她抬起头紧盯着那声音传出来的方向，等待着对方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那位改造者是一位真正的战士，她带领着那些机器人挡在外围，为你们挡掉了三分之二的攻击，可当我的守卫赶到时，机器人应该都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我的守卫看到的是……”

女王蜂的声音沉默片刻，紧接着白棘听见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出：

“十多个机器人的身躯挡在破碎的冰墙之后，它们用尽最后一丝能量在你们前面筑起一道墙，用自己的机械身体，阻挡着那些人造人最后的攻势。

而那位改造者……她挡在你们面前，将自己作为最后一道屏障，她的身体改造很坚硬，还冒着被天眼侦测系统毁灭掉的风险，违规使用了光剑，这样下来，就连那些狂暴状态的人造人，一时之间都拿她没有办法。

也正因如此，你和同伴才得以支撑过昏迷后的那段空隙时间。”

白棘猛然想起，在昏迷之前，确实曾听到有人在厉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阿比盖尔！

那是阿比盖尔最后挣扎着，指挥仅剩的十几个机器人挡在米尔筑起的冰墙之后，又用自己的身体作为遮挡，为自己争取了最后的时间！

白棘记得阿比盖尔说过，在城市里不能使用激光武器，从女王蜂的话中也能猜出，若强行使用激光武器而被天眼系统侦测到，是有概率被直接抹杀的，但她在那生死抉择的时刻，还是冒险用了光剑，才得以守住了这最后的一道防线。

那个全身上下被改造成坚硬金属皮肤的女子，就连脸上都无任何多余的表情，面对战友的叛变和惨死都强自压抑着情绪，未曾流露出一丝悲伤或是愤怒。

最后看见的她是一身人类模样，紫色的长发，戴上了人类的表情，让最后那段时光里的她显得有人情味得多。

她是51区培养的武器，本来就没什么多余的情感，她的生命中只应该有51区委派下来的任务，而她接到的最后一个命令，就是将白棘二人安全送达。

所以，即使以生命为代价，以躯体为武器，她也必须要保证白棘二人的安全。

这是武器本该有的宿命，自从加入51区那一天开始，她就已经清楚终会有这一天的来临，无非是死在哪里而已。

她没有遗憾，一个合格的武器不该有遗憾，像维克多那样的武器，是51区的残次品，只能葬身于残次品的坟场，但阿比盖尔是合格的武器，她的归属——又是哪里？

白棘忽然觉得有些无力，她沉默着，对着屋顶那声音的来源低低应了一声，便也无心再多说什么，重新躺回睡眠舱。

这一觉，睡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