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赛前裴江照的预想一样,完成这场比赛不是什么难事,她甚至用了比阮行舶更快的时间结束比赛,最后将大比分定格在4比0,总丢球数16颗。
拿下最后一分后,她习惯性握拳给自己庆祝一下,倒也没喊出来,这场比赛赢得轻松还没到需要喊叫释放情绪的时候。
裴江照在完成握手、签字确认信息这些必备流程后,走到场外指导面前。
今天给她做场外的是国家队女乒主教练于尔柳指导,见到裴江照后,她的第一个动作是拍拍裴江照的肩膀:“打得漂亮。”
裴江照笑一笑,被于导拉近怀中来了拥抱,随后她抬头看向观众席,上面黑压压一片,看不太清楚自家人到底来了没有,来了话坐哪。
但观众席上,阮行舶一抬眼就看见裴江照的脸和她在寻找的眼神。
照理来说,身为裴江照在省队、国家队的双料室友,也身为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青梅,阮行舶这时候应该主动站起身让裴江照找到自己在哪里,然后她们两个来个世纪对视。
但阮行舶的第一反应是半张身子都越过元瑶去抓鹿朝也:“哎她们都要走了,你快点儿啊!”
她揪着鹿朝也的衣服试图把人从座位上弄起来:“愿赌服输啊鹿朝也同志。”
从比赛结束到现在,鹿朝也整张脸都泛着死期已到的青灰色,要不是元瑶从头到尾旁观全程,她肯定又要抓鹿朝也去看队医了。
此刻鹿朝也本人十分崩溃,她觉得自己好像变成死鹿一条,甚至有那么近一分钟时间都在仔细思考是不是这时候跟井樾互换身体的利会大于弊?
谁知道裴江照这个浓眉大眼的会在场上控分啊,四四四四到底是跟谁学的,她的亲师姐章婧滢当年都没这么秀过。
而且谁又知道阮行舶真的就这么了解裴江照,她俩不是整天都在吵架吗?
所以有句老话说得好,最了解你的往往是敌人。
古人诚不欺鹿也!
鹿朝也整个人都被阮行舶拿捏,上半身在她的摇晃下不断晃呀晃。
阮行舶:“耍赖的人拿不了大满贯。”
原本在装死的鹿瞬间像是被按了什么开关,一个弹跳起身:“说谁装死呢?咒谁拿不了大满贯呢?我跟你讲我最后拿大满贯肯定是从你手上亲手拿的。”
“切。”阮行舶根本不吃鹿朝也幼稚挑衅那一套,她继续激将,“那你愿赌服输。”
“服就服。”在大满贯面前鹿朝也也不怂了,怂就更拿不了大满贯。她蹭地一下一个向右转面向场地,深吸一口气,双手搭在嘴边当扩音:
“裴江照,我爱你!你是宇宙第一球员!阮行舶都打不过你!”
声音非常大,让本来就注意着观众席动向的裴江照立刻看向这里。
与此同时镜头也准确捕捉到了鹿朝也,大屏上立刻投出她还没放下来的手。
阮行舶:“哈哈哈哈哈!”
元瑶:“……”她低下脑袋,准备蹲着走。
于导也蹭地一下看向这边,又看看大屏,又看看这边,然后跟裴江照说了句什么话。
阮行舶活灵活现地现场解说:“于导说,江照你看观众席上,什么b动静。”
她说完之后又开始爆笑。
鹿朝也觉得自己晚上回去可能要被罚五十万字的检讨,但比起这个,她更关注自己刚才那一吼带来的后果。
“真的太丢脸了舶姐。”
不光是周围认识的不认识的观众在笑,就连出了场馆后一个班车上的人都在笑。
鹿朝也苦哈哈地捂着脸躲在阮行舶身后:“你让我躲会儿吧。”
“现在才知道丢脸?早干嘛去了。”裴江照在一边凉凉补刀,“你知道刚才赛后混采,记者问我什么吗?”
“晋级的感受,之后要做的准备,于导许指的敲打。”乒乓球的专项记者已经和她们混得很熟,鹿朝也虽然采访经验没有其他主力那么多,但问题大差不大想也知道。
裴江照沉默了两秒,不知道是在默认这些问题确实被问,还是在提前为鹿朝也默哀:“陈姐问我,你有没有听见鹿朝也在看台上给你加油?”
这还是为了上央视而问出的很委婉的话,实际上鹿朝也在赛后那一嗓子喊得人尽皆知。
裴江照拍拍鹿朝也的肩膀,是哀其不幸也是怒其不争:“早说了让你离阮行舶那傻子远点,现在好了,你明天指定要上头条。”
阮行舶:“?”
她不可思议地抬头:“你有病吧,骂我干嘛?你才傻,你宇宙第一傻!”
坐后排的元瑶长叹一口气,觉得国家队的现在和未来都完蛋了。
于导给的时间安排是大家回房间休息一会,中午在食堂吃饭,下午的训练从三点开始。
阮行舶和裴江照和比赛都在明天,而鹿朝也要参加的女团比赛还在遥远的下一周。
下车前元瑶问她等等吃完饭想不想去村里逛逛。
鹿朝也想了一下,其实也没想太久,只是假装犹豫了一秒钟,就疯狂点头:“想!”
于导在比赛期间对他们向来严厉,外加鹿朝也本来就有陪练任务,因此进村这么多天也没逛过,每天都在宿舍食堂训练馆三点一线,行程赶得像是她要参加单打。
但现在元瑶提出邀请,有元指导做背书,背锅付款都轮不到鹿朝也来,她当然欣然同意。
元瑶笑了一下:“那爱江照还是爱我?”
鹿朝也毫不犹豫:“爱你爱你,最爱元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