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上,黑夜来着稀疏的零星爬上天空。
林氏私立医院
“主任这个药剂量会不会太重了,病人受不住。”年轻的医生拿到新药方有些迟疑就来找主任医生来询问缘由。
主任那时正在和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在谈话,严肃道:“这个药我心里有数,你去忙吧。”
他不耐烦的赶走年轻医生,转而郑重地对那个年轻人交代道:“时间有限,若是不能让他改变心意的话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是药石无灵。骆律师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望舒律师事务所
林随檀随意地翻翻动着桌上刚拿到的文件,两份文件,摆在上边的是监管局出具的编号272-037事件的报告,借着林家的关系网从他爹桌上拿到的。另一份不太明显,隐约能看出是某个人的个人资料,上面写的很细。
他不时从落地窗看向律所门口的街道,看上去是在等人。
一连过了好几天,律所离南科大并不远,姜京墨忙完手上的事情都会来问一下骆平的去向,这一来二去的和前台小姐姐熟悉不少,却压根不知道骆平近日的行程。律所的其他律师也不知道。
今天本来也是这样的,姜京墨准备无功而返的时候被一个少年叫住了。
“姜先生。”少年只是穿着休闲T恤,十来岁的模样却有不落于律师的大方稳重仪态,他淡笑着,“听说先生在寻找骆律师?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我们律所也不是只有骆律师。”
“无关紧要的事情,若是骆律师不在的话那就算了。”姜京墨摆手。
“那姜先生可得等上不少时间了,骆律师现在有事缠身,最近怕是见不到了。嗯……早则两个月,长就不好说了——”林随檀刻意拖长了尾音,堵了姜京墨的后路。
两个月!?这可等不起。
不过这时姜京墨也意识到面前这个少年的意向,他没有透露的自己的名字对方却能主动叫出,看来是有话要聊聊了。
“那就叨扰了。”
姜京墨一路跟着少年来到了律所二楼的休息室,一位清丽的女子漫不经心的歪在桌上把玩着沙漏摆件。
林随檀注意到他的眼神,不动神色地将女子的身影挡住,“姜先生不用在意。”
“我姓林,也算是从小在这家律所长大的,不知道姜先生单纯想要找骆平还是要通过他找人呢?”
正好这家律所的合伙人之一也姓林。
桌上茶壶的茶这适时,看来此番邀请不是一时兴起。
姜京墨心里也差不多清楚他这个举动古怪,“不是。我是南科大的学生,受过袁戚教授的恩惠……”
林随檀将刚倒好的茶推到姜京墨面前,等着他继续说。
“我想知道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他究竟是不是像传言中那般虚伪冷酷。”
“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吗?”
“说实话,这个答案其实对我没有任何影响。”茶杯升起袅袅薄烟,姜京墨的呼吸带起点点波澜,并不如看上去的平静,“算是证心,求一个心安吧。”
林随檀闲适地转了下茶杯,神色想必刚才多了一分冷意,“既然什么都做不到,知道了也只是平添烦恼。”
“合格的老师、深情的爱人和不合格的家人,这些身份并不冲突。”少年垂着眼眸答道,“作为他们的家人可真的会很困扰呢。”
姜京墨不自觉用着符卿的话反驳着:“总会有人帮忙的,旧友亲朋。”
“……没有的,就算有也有心无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能关注一次两次,但万一出了一个意外就无可挽回了。”林随檀又想起那家伙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的样子,让人后怕。
他忽然又想起多年前谢辞带着栀子花香意气风发样子。
“你拒绝也没用。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谢辞罩着的首席大弟子了,以后你就不是一个人了。”
姜京墨想明白了。
他关注路沅白并不是因为所谓的同情,只是放不下过去的自己。不被任何人需要,不被任何人关注,成了他多年的梦魇。所以他不能放任路沅白身上重演他的悲剧。
就算我有罪吧……若是那个小姑娘成了现在的他的话,我可真就罪无可赦。
“主任,那位病人醒了……”
听到这话,最先反应过来的不是老态龙钟的主任医师,而是骆平。
他听即立刻拿上了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前往病房。
一段悠扬的乐曲毫无预兆地响起吸引了在场三个人的注意力,这才发现路沅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这里。
休息室的门想必是在林随檀和姜京墨谈话的时候毫无察觉的打开了,林簌怡正坐在路沅白旁边给她剥着葡萄。
她像是对两人的谈话一无所知,神色自然地接起电话。
“真的?真的醒了吗……”她惊喜的一遍一遍询问道,下意识看向林随檀的目光中带着些许迟疑。
刚放下手机,路沅白快步拉着林随檀,兴奋说道:“我父亲醒了!”
“急什么,我们这个都不会开车,我先叫管家叔叔来接我们。”林随檀地和母亲林簌怡交换了一下眼神。
姜京墨猛地从刚才的情绪里面惊醒,他并不知道路沅白究竟听到了多少,他既羞耻又尴尬。
这是属于他们高兴的时刻,他一个外人还是不要打扰了,想着他自嘲一般的往后退了几步,打算在他们没留意的时候默默离开。
“诶……”路沅白察觉到了姜京墨情绪不太高,出声叫住他,“我们一起去,袁……父亲他想见你。”
“我记得公司里有放着一辆备用的车。”林簌怡补充道。
林随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