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所有的案件都要由监管局出具事件报告以此结案归档,事件所有有关联的人都必须到场,表达对案件的结果是否有异议。作为袁戚夫妇出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姜京墨也将到场。
骆平手里拿着两份文件,是路纹霜生前立下的遗嘱还有路沅白特地要求的袁戚的遗嘱文件。
“你确定要在那里宣布路律的遗嘱吗?今天来的不只有袁、路两家。”在前往监管局的路上骆平就提出过质疑。
“在监管局面前总不至于出现因为遗嘱内容发生争执,省的麻烦。”路沅白对遗嘱的事情表现得兴趣缺缺,丝毫不关心遗嘱中的内容,一切都与她无关。
“……”骆平不清楚她是否已经知晓了遗嘱的内容,她表现的太过平静根本不像是一个孩子。
她将自己抽离,站在更高的位置上旁观着闹剧,甚至没有因为这场与自己有切身关系的事情有过情绪波动,她与家人的关系冰冷到可怕的地步。
在路沅白冷淡的眼神中骆平最终还是同意了她的做法。
“我会让袁、路两家的人留下,然后再宣读这两份遗嘱。”
路沅白从膝上的书中抬眼,打断骆平,“不,你直接宣读就行了。”
“可是……”不用避开外人吗?毕竟还有个最后见过袁家夫妇的姜京墨在。
骆平十分意外,依照这些天对路沅白的了解,她并不是会将家事摆在外人面前让人指摘,高度自我掌控欲极强的人不像是一个会让人看到她短处的人。
作为在这弹丸之地,同为医药企业的袁、路两家总是冤家路窄,他们会各种宴会和谈判桌上黑着脸相遇,却是第一次在这种地方见面,而且是因为家事。
监管局总是选用最刺眼的惨白灯光将一切都化作冰冷的公事,在简约冰冷的房间中桌上的雾绒花是唯一的生机,那是只生长临城的市花。
白色的绒毛花苞向着每一个微笑,淡淡的花香像是母亲的怀抱亲切伴随着每一个土生土长的临城人短暂的一生,见证人这片土地的一切。
路沅白只是静静的看着两拨人争吵,看着他们争论为了一个没有任何助益的女人的放弃继承人位置的袁戚和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情放弃了千金小姐生活的路纹霜哪一个更惨。
他们势要将自家人的亏损算个清楚,再向对方狠狠地索要一笔,贪婪无情,丝毫不像两个喜结连理的亲家。
对了,袁戚和路姣路纹霜的婚姻他们压根就没有承认过。
相较于他们,冷淡理性的路沅白都显得有人情味了。
他们在她面前清算着她父母的财产,将感情用冰冷的利益去衡量,丝毫没有顾虑孩子是否会受到伤害。
甚至没有人过问过一句袁戚和路纹霜现在的状况,显得如此的迫不及待。
“你们……”就连作为外人的姜京墨都看不下去了。
监管局的工作人员走进了会议室,路家、袁家和路沅白分坐在长桌的三侧泾渭分明。他先向一直与监管局有案件往来的骆平律师点了点头,然后向其他的公事公办的问了声好。
他坐在长桌剩下的最后一侧,开始直入主题。
“编号272-037事件:袁戚先生和路纹霜女士于临城西区雾山山脚发生的车祸事件。临城监管局根据事件发生时的卫星追踪数据、事件发生地的调查情况以及事件相关人员的口供已出具事件完结报告。”
“7月26日晚袁戚先生与路纹霜女士预订了南区的一家餐厅,前往途中遇到了因为暴雨将至公交车停运而停留在南区商贸大厦的姜京墨先生。”
念到这里姜京墨感觉在场的所有人都投来了若有若无的眼神,有些坐立难安。正在他感受到焦虑的时候恰好对上了路沅白没有任何情绪的目光,莫名被抚慰了一把,情绪安定下来了。
“晚上8点25分姜京墨先生在南区的一家珠宝设计工作室下了车。因暴雨缘故姜京墨先生在该工作室停留至次日清晨5点离开。在与姜京墨先生分别后袁戚先生和路纹霜女士并没有如约前往预订的餐厅。”
工作人员顿了顿,“根据卫星监控调取的数据袁戚先生和路纹霜女士于晚上9点整驱车进入西区,直至27日凌晨2点在西区雾山山脚下通过卫星监控系统发现了车辆毁损信号。北区在获取进入西区的许可令之后立即前往雾山实行抢救……”
“呵……”路家来的是一对兄妹,现任临城路家掌权者路淮和其妹路清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