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下午说,19中发现了一具尸体,那是明辉对不对!”
“北川!你冷静一下!”
我用更大的声音反震住她,她却仍旧好像失神般默默又退回了床边,我趁此机会立刻打开房间门,生怕她姥姥有所误会。
我看出方才在洞穴中是北川的演技,我本想诈她,她却丝毫没有上我的勾。
我知道自己失败了,北川是真的不知道明辉的下落,或许这起事件,真的与她无关。
可她态度的转变,以及流泪时和下午一模一样的神情,又让我感到怀疑。
简单解释后,她姥姥抱住孙女的肩膀,朝我猛猛摇头:“别问了小同志,你们这一个月,来得太多了。”
“实在对不起。”我朝她们微微欠身,此时,不论对方是否真的因明辉的死亡而伤心难过,我都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般愧疚万分,“其他的事情,我不能再透露了。不过,如果你想好,还请联系我。”
我从包内掏出提前写好的联系方式放到她的桌面上,见她姥姥要出来送我,我只好选择撤退。
“真的打扰了,姥姥今天我来的事情,还请不要告诉我们队长。”
拉上防盗门时,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知道了,小同志您慢走吧,小川确实最近情绪不稳定…”
铁门与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我心底莫名升起一种诡异预感:“姥姥,您说这一个月也都有人来,能问一下之前是谁来过吗?”
姥姥面露难色,半晌不肯开口,我猜到那人一定也嘱咐了和我一样的话,于是鼓起勇气探问:“谢谢您帮我们替队长撒谎,我们刘队总让我们和关系人不要走得太近,但总有些不得不关心的理由。看来您履行了贝学长的诺言,我会回去叫他放心的。”
我说完,只见姥姥脸上的表情瞬间烟消云散,她慈祥地笑起来,拍拍我的肩膀:“没事,这几年,小贝同志也总是照顾我们。你回去也要替我多问候他。”
走回19中的这一路上,我心里充满了无尽的疑惑与震惊,信息量巨大已无法使我的大脑正常运转。
等我走到校门口时,已经是晚上八点,校门口停着几辆警车,我一眼看到了刘仪明被记者包围的身影。
闪光灯的外围,贝成山站在校牌底下正看着教学楼6楼发呆。
我本想过去打招呼,却本能地止住脚步——
方才北川姥姥说‘这几年’来,证明贝学长与北川早就认识,既然如此,他一定也认识明辉和张潇然,至于他为何隐瞒这件事,我想不到原因。
但他不来和我一起调查的原因,我大概能猜出个七八分。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身旁有个小小的声音。
“杀人魔。”
我回头望去,刚刚说话的那个人已经准备离开了。
我立刻拨开周围人群拉住那人的手,她回过头来,我看到一张年轻的脸上绘上明显的仇恨,那种无法掩饰的憎恨暴露在空气中。
我头脑一热,竟掀开了她的帽子。
她头顶部到耳根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像是死不掉的蛆虫烙印其上。
她如小型犬般朝我龇牙,在引起骚动的前一秒,我将她拉出了人潮。
“你是谁?你说的杀人魔是什么意思?”
她冷眼扫视我一遍,什么话都没说,却回头将目光落在了人群中的贝成山身上:“你又是谁?”
“我是警察。”
我飞速用警察学院的证件给她扫了一眼,试图让她将之错看。
哪想她只冷笑了一声,便道:“不过是个学生,比我大不了几岁又能干什么?”
这句和北川如出一辙的话彻底激怒了我,我想起这一天来从未被人所正视,贝成山看不上我,北川和这个女学生不信任我,3排7户的老人有意对我隐瞒什么,刘仪明讲我感情用事……
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我是替补,我不是正式!
“警察能做得比你想象得多多了!”
我脱口而出的话却几乎是无能狂怒。
她侧目看了我一眼,又笑笑:“是吗?你们查到哪里了?查到那个贝成山和明辉的关系了吗?查到潇潇真正的死因了吗?众所周知的事情查了近一周你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能做什么啊?继续帮校方脱罪吗?”
“等等!你说贝成山和明辉?”
我拉住她,却在看到她的眼神时明白自己掉进了对方的陷阱,我正在以我的实际行动表明了我的无能。
这下,我所有后续想进行的路线,都好像成了这个神秘人为我找出的道路。
她拍开我的手,冷哼一声:“你连我都不知道是谁,就别想查到贝成山和明辉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