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里晚上睡得也早,其实主要是奶奶习惯睡得早,而柯俣和许友沛赶了大半天的路,难免疲惫。
所以,三人吃饭、洗澡后,窝在沙发看了几小时电视,就开始昏昏沉沉的。
奶奶见柯俣微微失神的眼睛,又见早倒柯俣腿上且一动不动很久了的许友沛,起身,喊两人去睡觉。
许友沛立马坐直,答应道:“好,奶奶。”他真想睡了,不知道是海边秋夜太凉快,还是今天真的累了,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这么想睡过了。
柯俣也点头:“嗯,奶奶我们现在去睡。”他说着站起身,一边手拉了许友沛一把。
奶奶转身出了客厅。
柯俣则领着许友沛进了旁边自己的房间。
奶奶把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就像柯俣从来没离开过家一样,当然柯俣在家的话,被子会乱糟糟地堆在床上,或是像摊煎饼一样摊在床上,现在床上没有被子。
许友沛一进房间,就坐到床沿,床不算低,他坐上去的时候,脚还能凌空摇晃,小腿撞在木制的床边梆梆响。
他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墙壁甚至很干净,他问柯俣:“你家很新的样子。”
柯俣随着许友沛的视线一起看:“半年前刚翻新完。”
“看着也不止半年。”许友沛开始用脑。
“海边墙体容易坏,这里也很难请到很好的工艺师傅。”柯俣说。
柯俣走到木柜旁边,准备拿被子出来,却在上上下下全翻一遍之后,发现被子不见了。他略带抱歉地转头,对许友沛说:“被子好像不见了。”
“啊?”许友沛讶异地瞪大了眼,也张开了嘴。他起身走过去,探头在柜子里看:“这里有人偷被子吗?”
柯俣摇头:“没听说过。”
这时,奶奶抱着被子进来了:“被子在这呢。”
两人听见奶奶的声音,一起转头,见到奶奶抱着被子进来。
“你上次走之后,我就晒了,收起来在自己柜子里了。”奶奶说。
柯俣伸手接过奶奶递来的被子,心里觉得自己蠢得好笑,不知道是应该笑,还是尴尬,他的表情跟自己的心情一样复杂。
“你怎么不先问奶奶?”许友沛心情很简单,纯粹地笑柯俣犯傻,笑得五官都堆在一起。
“我没想起嘛。”柯俣把被子抖开盖到床上。
许友沛趴在柯俣背上笑,被柯俣躲开不让他笑了,也还笑个不停。
奶奶也跟着笑起来,说:“盖一张被够不够,还有一张在我房里,我拿过来?”
柯俣一边找办法,让许友沛停止咯咯笑,一边回答:“不用了,奶奶你回房间睡觉吧。”
许友沛终于在柯俣掐着肩膀的摇晃下,停止了笑声,他摆手说:“不用,奶奶,我们盖一张就好。”
奶奶笑着扬手,说:“那你们就睡吧,快睡吧。”说完,奶奶就随手关了电灯离去。
两人抻着脖子,在勉强能看清人影的黑暗里,声音交错着跟奶奶道晚安。
奶奶替他们掩上门,说:“快睡吧,快睡。”
许友沛拍掉柯俣的手,转身扑进被子里,留下一句“我先睡了”,把自己卷进被子里,脸朝着墙,就没了声响。
突然这么安静,柯俣还有点不适应,他想许友沛今天真的是很累了,悄悄爬上床,小心地给自己的腹背盖上被子,也闭上眼睛,安静地入眠了。
中秋假日对钟书祈来说是不存在的,他是自由职业者,虽然舞室休息了,但假期正是最需要家教的时候。
他带的四个学生,一个是每个工作日傍晚两小时,一个每个工作日晚上两小时,还有一个是每个周末上午两小时,还有一个是每个周末下午两小时,即使确定了固定的时间,但家教工作本来就是有很多变数,有时学生家里有事,他可能需要把时间提前或延后一两个小时,不然直接就不用去了,有时候他自己有事也可以请假,或者请认识的也做家教老师的朋友帮忙代课。
做家教工作比较麻烦,需要交流的事情很多,关注每个学生的个性特点也很费精力,不如做集中性补课老师赚得多,但比较稳定、持久,有家教老师互助群,失去了一个学生,也能很快找到下一个学生,自由性也比在校老师高一些,如果家里有事,他可以跟家长商量,随时都能赶回家。
这次假期,钟书祈的两个学生的家长请了假,但他为了填满空闲的时间,又帮了好几个家教老师代课。
钟书祈是挺忙的,钟书晛也没闲着。
钟书晛的公司给了正式员工假期,让他们几个实习生留下来加班,做行政和项目组的实习生当然不干了,公司领导也没有强留,但钟书晛这个负责数据的,没耐得住领导的软磨硬泡和威逼利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