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小猫很怕生,见有陌生雄性人类进来,本来蹲在门口迎接主人,吓得一溜烟贴地飞蹿到阳台,从落地窗帘后探出一双眼。
晋云柏小心翼翼地低着头走进来,环视一圈,感觉自己好像是被邀请到拇指姑娘小屋的鼹鼠先生。
一室一厅的格局,隔断少,视线很开阔,一眼能扫遍整间房。
她不是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没什么闲情逸致,房间布置只求干净利落,没有粉色没有玩偶,一切以实用为要。
但说不上哪里不一样,晋云柏只觉空气都是软绵绵的。
他坐在小小的沙发上,像不慎闯入小人国的格列佛,束手束脚不敢动弹。
楚岚倒很自在,毕竟是自己地盘,毫不客气开了他带来的香槟。
她看不出这酒的品牌,但晋云柏出手没有凡品,瓶身剔透,优雅细长,浑身的法文可以简化成一个字,贵。
拔出木塞,香槟特有的极致纯净的酒香散在空中,醇香浓郁,未饮先醉。
家里没有高脚杯,索性一人一个矮胖大肚的玻璃杯,咕嘟嘟倒满酒。
她先端起杯子,对晋云柏说:“多谢援手,不然我就要进去吃公家饭了,这杯我敬你。”
晋云柏没拦她,看她一仰脖把一整杯的香槟灌进喉咙。
酒是好酒,但楚岚喝的急,醇香酒液在舌头上匆匆滚了一圈就落进胃袋,什么都没尝出来。
她又倒满酒杯,举起来对他说:“我之前不应该在车上和你吵架,这一杯,就当是我的赔罪吧。”
她一扬头,又灌进去一整杯。
连喝两杯香槟,楚岚的脸迅速红了起来,整张脸都在往出冒酒气。
她平时不喝酒,偶有应酬,看在美女的份上,也很少有人硬要灌她酒——即使有,她随便找借口推桌离席,也没人能拿她怎么样。
头一次喝这么多酒,喝得又快,一时脑子都晕了,站不稳,跌跌撞撞坐到地上,还艰难地试图盘起腿。
晋云柏原以为今晚是品酒谈情的浪漫夜,没想到会成为梁山好汉喝大酒,既哭笑不得,又有点解气,冷眼看她自行灌酒。
楚岚醒了醒神,拿过茶几上的香槟,颤着手,又要倒满杯。
这时,一双男人的手按住酒瓶,语气淡淡的:“够了。”
楚岚扒拉开他的手,声音有种不自知的娇憨:“敬酒都是三杯起,你不懂吗?”
晋云柏看她这样很是稀罕,没想到楚岚喝醉了居然是这样——
眼波流转,浑然天成的娇滴滴,和平时那副冷淡客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完全不同。
他心里一动,拦得就没那么坚决,看楚岚又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
楚岚端着酒杯,偏着脑袋,想了很久,才说:“对不起。”
晋云柏低声问她:“这次是因为什么?”
她摇摇头,不说话,也不肯解释,只双手抱着酒杯,咕噜噜喝完。期间因为喝得太急,还呛了一下。
晋云柏拿走她的酒杯,不许她再喝,慢慢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楚岚歪七扭八地坐在地上,仰头看他。
灯光照在她的眼中,亮晶晶的,像是深山小潭,清凌凌的,澄澈见底。
她看着晋云柏,他西装革履,衣着严整,衬衣扣子系到最上面的一颗,禁欲极了,也诱人极了。
他端起玻璃杯,吞咽酒液,喉结上下滚动。
她像是被蛊惑,从地上缓缓直起身来,伸出手,一把扯住他的领子。
晋云柏不动,只是看她。
她看不懂他眼中的神色,索性拉近些,他从善如流地顺着她的力量低下头来,两人鼻尖相触,气息交融。
时间像是停止,楚岚忽然闭上眼,仰起脸,莽撞地亲了上去。
在晋云柏之前,她从没接过吻,青涩极了,因为喝了酒,动作有些没轻没重,只听到他轻轻“嘶”了一声,却是她的牙齿撞在他的嘴唇上。
楚岚生涩地,不得其法地,在他的唇上辗转,胡乱地吻着他的嘴角。
酒气翻滚,她焦躁极了,像是只小兽,饿极了,幼嫩爪牙却撕不下一块肉。
晋云柏没有动,只是垂眸看她,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
她像是攀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像上,痴缠地反复亲吻,而石像置身事外,只冷眼旁观。
楚岚醉得头脑不清醒,只觉得恼怒,他怎么能这么淡定,毫无反应,就像被亲的不是他一样。
于是她用牙去咬,要让他痛,牙齿深深陷入唇肉。
也不知是哪个动作不对,大理石像忽地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