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得人有些冷,骆衍冰凉的嘴唇在蔺祁之嘴角停留片刻后,猛地回神。
骆衍黑漆漆的眼睛被光照的发亮,他倏地起身,不知所措地退了两步,而后毫不犹豫地跑了。
骆衍从来没觉得自己速度这么快过,像跑了一场八百。他从医院后门进去,在一楼撞上了周绪。
见他喘着气,脸颊漫着不正常的绯红,周绪顿时瞪大眼:“你怎么了?发烧?”
骆衍摇摇头,丢下一句:“我先回去,过会儿来。”
周绪:“?”
骆衍回到家直接锁上门,整个人靠着门板半天没动。
心脏还在疯狂跳动,快要把耳膜振破。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头脑发热,行为不受控制。
可能是因为蔺祁之对他那么好和那句喜欢无价,也可能是无数个瞬间。
脑子空白时的冲动上头,促使他往前。
亲上去到离开,蔺祁之似乎什么动作都没有,是不是被他吓到了?
想到这,骆衍烦躁地蹲下身,抱着脑袋低骂了句:“操。”
这让他以后怎么面对蔺祁之,他身上还负了债。
当晚,骆衍梦见蔺祁之去报警,说他猥亵他,警察骂他“你怎么敢搞直男?”
骆衍被吓醒了。
骆衍想破脑袋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明明是他做错了事,却躲得像蔺祁之侵/犯了他。
接下来的几天,周绪时常能收到骆衍若有似无地试探。
“吃饭吗?一会儿去了给你带。”
“吃。”
“你什么时候来?”
“下午,问你个事。”
“什么?”
“蔺祁之在吗?”
每天三遍,最后一句次次都能出现。
周绪察觉不对劲:“蔺祁之在你不来?”
骆衍:“……不是,只是关心他。”
周绪还没忘记身上背负的任务,夸道:“很好,这才是追人的态度。”
骆衍:“……”
五天后,外婆由各项身体指标恢复正常,由ICU转到普通病房,慢慢有苏醒的趋势。
高二国庆最多三天。
上学的时候,骆衍请假在医院照顾外婆。
骆衍除去干这些,还会抽空直播,尽量满足一星期两次。
周绪下晚自习会来医院和骆衍一起吃饭,都是骆衍在家做的。
这样节省时间。
周绪嘴里塞得鼓鼓囊囊,想起这几天的不对劲,含糊问:“你什么时候去上课?”
骆衍:“怎么?老师让我回去?”
“不是。”周绪思维简单:“就是奇怪,你请假蔺祁之也跟着请假,我后面直接没人了……”
周绪咕哝半天,骆衍只听到一句“蔺祁之请假”
骆衍抬眼,装作很自然地问:“蔺祁之为什么请假?”
周绪咽下饭:“不知道,他请了好几天,国庆之后只上过一天课。”
翌日,周绪在学校见到了骆衍。
他揉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你不是不回来吗?”
骆衍随口道:“拿点东西,一会儿就走。”
周绪回头看了眼干干净净的桌面,不知道他落了什么东西,刚想开口问,就见骆衍弯腰随手捞了本笔记本,去了办公室。
因为有求于人,骆衍格外规矩和礼貌,先敲门喊报告,听到里面有人应“进”才开门。
冯家国分完最后一叠卷子打算找个人发下去,抬头看见骆衍拎着本子站在杨老师办公桌前。
高一的叛逆分子此刻背脊挺直,一改往日懒散形象。
冯家国拿过水杯眯着眼盯了他一会儿,而后听见他说:“老师,我缺课好几天,落的作业请您给我列清单。”
冯家国差点被水呛到,没听错吧,骆衍主动要求写作业?
老杨作为班主任也是同样的心情,闻言狐疑地看了骆衍一眼。
见对方表情认真,欣慰道:“年轻人就应该这样,什么时候学都不晚,重要的是有颗学习的心,来,我先和你说语文这科作业,其他科目我帮你问问别的老师。”
骆衍“嗯”了声。
老杨边说边将碎发别在耳后。
说完后,瞥了眼骆衍的字,顿时被丑地皱起眉。
算了算了,骆衍肯写作业就很好,这些小的方面以后慢慢纠正。
她安慰好自己,抬头听见骆衍问:“老师,蔺祁之为什么请假?”
老杨还沉浸在叛逆学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喜悦里,想也没想回道:“听说生病了,请假那天早上打电话给我,嗓音哑的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这两天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