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置信地说：“才高二，现在说这些不是影响他学习吗。”

周绪一副“你看你”的表情：“人家都没这个顾虑，你想这么多干嘛。”

“现在还是公平竞争阶段。”周绪给他分析：“要不要放手一搏，就看你了。”

骆衍想了很久，闷闷地应了声也没有给出准话。

这晚，骆衍失眠了。

迟到的晚安，他没有回复。

答应的游戏，也没有兑现。

他明明做好决定，但在见到蔺祁之那刻功亏一篑。

想到那晚不小心误触的画面，骆衍总是不能坦然面对蔺祁之。

他开始无意识躲避蔺祁之的视线。

每一次都十分隐晦。

月考前一天的某个课间，骆衍支着脑袋看窗外风景。

“你好？”身边响起一道轻轻柔柔的声音。

骆衍转过头，看清女孩的脸他愣愣：“有事？”

姜嘉月弯起眉眼，语气温柔：“这是竞赛集训时间安排表，蔺祁之回来你和他解释一下。”

骆衍扫过密密麻麻的字，“嗯”了声。

姜嘉月走出门前，班里的好友凑过来开她玩笑。

她也不恼，笑着回道：“别这么说。”

骆衍抿了抿，盯着纸张五味杂陈。

看到姜嘉月频繁来找蔺祁之讨论竞赛的问题，骆衍心里的差距感倏然增大。

他好像找不出和蔺祁之有什么共同话题。

他除了会做点饭还有什么用。

骆衍替蔺祁之收好时间表，没忍住看了眼走的时间。

就在月考的后一天，周六早上，为期一个星期，考完回来刚好放国庆。

晚上回到家，骆衍百度竞赛。

上面的类型五花八门，他费力找到蔺祁之参加的这种。

据说拿到全国将有优先录取权。

骆衍从没听说过，也搞不懂，现在知道了也只觉得很高级。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这些天到底在做什么。

要不要放弃。

他不禁怀疑。

他有没有开始过。

翌日，骆衍醒得很早。

到学校的时候，教室人来了大半，都在座位上做最后的挣扎。

大概被这种气氛感染，骆衍从桌肚里拿出昨天叠好放在里面的知识点。

蔺祁之整理好递给他的时候，骆衍还有些恍然。

他每次看完都会小心翼翼收起来。

将近上早自习，蔺祁之才进教室。

骆衍垂着脑袋，偷偷瞥了眼蔺祁之的位置。

又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纸，不知道写着什么。

早读到一半，班主任换了平底鞋进教室，大多数人还沉浸在临阵磨枪的氛围中，她拍拍讲台说：“先停下，现在开始布置考场，班长把学号发一下，大家粘在右上角然后把桌子里的书全部清空。”

话音未落，教室响起稀稀拉拉的摩擦声。

有女孩拿到考试信息条，惊讶地扯了扯好朋友的衣服：“快看，这不是玲玲喜欢的那个男生吗？”

“真的假的？”另个女孩凑过去瞧了眼：“还真是，玲玲你不来看看？”

被起哄的女孩红着脸：“你们小声点。”

“……”

骆衍捏着班长刚放下的纸条，打了个哈欠。

小小的白纸上映着女孩的黑白照，相机直出不过并不难看，后面跟着班级姓名和准考证号。

他扫了眼，看到姜嘉月两个字，顿时僵住。

考场从一班往后延。

姜嘉月的成绩在年级上数一数二，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

但骆衍心口有些闷。

蔺祁之似乎并不关心自己位置坐的是谁，细长的手指捏着纸条边角，正往上抹胶水。

察觉到骆衍视线，他停下动作：“要帮你贴么？”

“……”

于是骆衍更加郁闷和烦躁。

他把东西不情不愿地递过去：“麻烦了。”

吃完早饭，陆陆续续有学生拿着文具去找自己的考场。

骆衍倒不急，还打算坐着休息会或者看知识点，虽然没记住几个。

可门外等着的人目光灼灼。

他不好意思霸占着座位，只好把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周绪考场和他不在一个楼层。

蔺祁之更不在，他甚至出门等几分钟就可以再次进来。

座位在门口第一个。

周绪冲他摆摆手，继续看手里资料。

骆衍抬了抬下巴，转身往楼下走。

“骆衍。”有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他

骆衍脚步顿住，下意识仰头向后看去。

他和蔺祁之对上视线。

太阳从正前方地窗户投进，落在蔺祁之眼底，眼眸缀上一抹光亮。

里面有道模糊的影子，是骆衍。

这会儿上上下下的人很多，似乎要把整个楼梯占满。

蔺祁之抬手轻轻捏了一下他指尖，随后顺势握住他手腕。

不过时间很短，几乎只是触碰了一下就分开。

骆衍愣愣地眨了下眼，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有事？”

“没。”蔺祁之嗓音温沉：“给你分点好运，别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