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动作迅速，赶在放学前把纸制版声明张贴在通知栏。

放学后，通知栏被围得水泄不通。

在二楼见到这幅场景，周绪不由得笑出声：“真爽，有生之年能有这种体验，值了。”

周绪感叹完，撞了撞骆衍胳膊：“今晚去我家吃饭？外婆说要蒸包子。”

骆衍“嗯”了声：“需要其他菜吗？”

周绪想了想说：“应该不用，不过今晚要直播，还是去菜市场买点菜吧。”

因为中途发生的事，周绪差点忘了直播。

他先在微博上发了直播通知，为了弥补粉丝这次会有小互动。

粉丝满眼是小互动三个字丝毫没有怨气，评论区瞬间被无数个“期待”淹没。

周绪看着手机叹息：“果然是个看脸的时代，哦不对，是个看手的时代。”

学校离菜市场不算远，步行十五分钟能到。

周绪从第一个摊位开始挑，认识的嘴甜夸几句给打折，不认识的依旧夸几句，能不能打折看运气。

周绪娴熟地挑完配菜，转头看见骆衍单肩挎着包，垂着视线。

他凑过去：“你怎么了？”

骆衍回神：“挑完了？”

“嗯。”周绪接过菜。

骆衍很自然地扫码付款。

走了一段路，骆衍忽然开口：“你以前喜欢过人吗？”

周绪脚步顿住：“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骆衍也不知道，他说:“你先回答。”

周绪边走边回忆:“……好像没有。”

“?”

片刻后，两人同时反应过来。

骆衍:“没有你教我什么?”

周绪:“你听我解释!”

“……”

骆衍单手插兜，凉凉道:“给你个机会。”

“追人是靠经验，但经验来自各个方面，又不是只靠谈恋爱才能得到。”周绪辩驳:“我觉得谈过恋爱的才不靠谱，恋爱脑教你敢学吗?”

骆衍没说话。

“我问你。”周绪越说越起劲:“你们才认识两个多星期吧，早饭一起吃了，觉一起睡了，这进展够快了还不满足?”

骆衍仔细想了想，没法反驳。

周绪拍拍胸脯:“不要随便质疑你的军师，好了，所以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骆衍沉默片刻:“我不知道。”

他觉得蔺祁之和以往不同，具体是哪里不同他也说不清楚。

周绪叹气:“果然，爱情是世界上最难琢磨的东西。”

回到家，骆衍处理好菜便开了直播。

这次时间比以往早了四五个小时，但涌进直播间的粉丝数依旧不少。

弹幕刷过密密麻麻的“小互动是什么?”“能不能现在就互动?”“我等不及了。”

只要没吵架，周绪就静静看着不参与。

【其实做不做饭不重要，我也不是因为做饭关注的衍衍。】

【+1】

【所以能不能现在就互动啊，其他直播间都在喊姐姐，咱们还只能看手度日。】

【实惨……】

【实惨+1】

因为时间早，这个点能看见外面窗户落进的夕阳，偶然照亮一角。

骆衍站在细碎的光里，微垂着脑袋，侧影有点懒散。

周绪看着密密麻麻的弹幕，忍不住笑。

他慢慢推进距离。

那颗红痣倏然变得清晰，十指因处理材料的舒展动作格外色情，让人浮想联翩。

【魂穿……】

【魂穿+10086】

周绪看不懂，他总是跟不上这群姑娘们的网速。

周绪关掉麦克风:“要不说说话?”

骆衍拒绝:“不。”

周绪默默用自己手机切进同平台其他直播间，静音看了一会儿又悄无声息退出。

骆衍直播间因为没人说话，弹幕自己聊起来了。

周绪忽然心酸又担心:“真的不说话吗，感觉粉丝跑了不少。其他直播间榜一黏度那么高每天都刷很多礼物，你真的不想体验?”

骆衍下意识要回不想，听到榜一这个字眼，他随口问:“黏度有多高?”

周绪说:“就那个叫月月的小男生，上个月靠榜一砸上了新人推荐榜。”

新人推荐榜是直播平台设立的靠钱上位的流量榜单，在首页有一席之地。

只要上榜，当天直播间能涨上百万人气。

周绪幽幽道:“最近一年天天签到，几乎没断过。”

骆衍之前听周绪提起过这个人，说他很努力每天直播八个小时几年下来只请过五六次假。

骆衍粉丝差点，直播时间不稳定，和他相差甚远。

骆衍莫名想到蔺祁之。

他最近没来，是不是因为他直播间太过平淡没有新意?

骆衍边这么想，边慢下动作问:“他叫姐姐了?”

“嗯。”周绪点点头:“还有宝贝。”

骆衍沉默片刻:“我叫了也能留榜一?”

周绪以为他终于醒悟，更加卖力地点头:“肯定的，上次礼物就刷刷往上涨。”

在周绪期待的眼神中，骆衍勉强接受:“姐姐可以，宝贝不行。”

“好嘞。”周绪往后退，打开麦克风:“现在开始征集互动意见，大家可以把想做的事打在公屏上，随机挑两个。”

这是周绪都一次开口说话，他声音低低的有点像小学生。

【是小助手说话了吗?】

【应该是吧，衍衍声音和这个不一样。】

【小助手几岁啊，感觉只有十岁出头。】

周绪扫了眼弹幕，忙道:“我和主播只差几个月，不是小学生。”

弹幕很快略过话题，开始刷别的。

周绪眯着眼看弹幕，嘴边念着:“我眼睛不太行，大家可以刷慢点。”

“想听衍衍叫姐姐……行，这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