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兮准备出门,在路过隔壁时往里看了一眼,昏迷的苏未朝眼皮好像有微弱的颤动。
他一愣神,停住了下楼的脚步,拐弯走进了病房,房间内新换了护工正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看到他进来立马起身。
看他的样子有些害怕,可能是听说了刘阿姨的事情不敢招惹他。
元兮当没看见,径直走到苏未朝身边,注视了片刻,病床上的人都没什么反应。
刚才看到的倒像是幻影。
不过,也可能是将要苏醒的预兆。
元兮直接快步走出房间,去了苏欣给的地址。
苏家不愧是人员物资充沛,办事效率也高。
元兮来到这栋商业楼的顶楼,走廊里已经站了不少人,足有十几个,其中苏欣也站在其中 ,正在劈头盖脸的骂着一个年轻人。
他缓步走进,就听到了内容。
“你还要不要脸,吃我们的穿我们的,干出这种下三路的事,亏我们还把你妈当自家人,结果养出了你们这一家子吃里扒外的东西…… ”
苏欣的嘴没停,骂出来的话也都不怎么好听,但是放在这个人身上也不为过。
这个年轻人看着有三十来岁的样子,低头佝偻着背听骂也不还嘴,但从脸上也看不出有后悔之意。
这个人就是苏欣一直给他发照片里的人,正是刘阿姨的儿子孙宏才。
元兮一边听着话,一边走到旁边的房间门口,房门大开里面一览无余。
房间是标准的长方形,有窗的那面墙都挂着厚重的窗帘,整个房间内是靠着红色的香烛照亮,星星点点的红色看着诡异不安。
房间内布置着奇怪的“祭坛”,墙上、天花板都用毛笔怪着奇形怪状的符文。房间的中间有好几张桌子,桌子上还摆放着苏未朝的照片和香烛,还有一些布局用的符纸。
这应该是某种邪术,元兮虽然不了解,但也能看出房间内充满着浑浊污秽的黑气。
房间角落里也藏着好几只恶鬼,那些恶鬼没有脸没有身子,但是你能感觉到他们身上传来的负能量,他们自身散发的气息会让你恐惧、不安、害怕。
如果是普通人接近他们,轻则精神萎靡不振,重则高烧生病甚至产生幻觉,他们会扑在你身上,稀释掉你身上的勇气,让你一直处在这种惊恐当中,甚至怀疑整个世界。
还好苏欣看到这些东西就觉得害怕,让他们都等在门口没有进去,要不然这些人最近都得倒霉。
苏欣余光终于注意到了元兮,骂人声戛然而止,对周围的人说:“看好他,一会儿我再问他。”
自己慌忙走到元兮身边,满脸愁容地问他:“兮兮怎么样,是不是很糟糕,我看到这些东西都怕死了。”
“嗯,你没进去是对的。”元兮也站在门口,在没看清屋内情况前也不会轻易进去。
有些邪术就是这样,哪怕是误入也会遭到反噬,更别说拆除这种要人命的邪术,不小心一些可能和受害者一样,容易归西。
“兮兮怎么办,有办法解决吗?”她对不远处的人招手让他们把孙宏才带过来,“你看看有没有要问他的。”
元兮转过头,面对面打量起孙宏才来,问道:“这是你布置的?”
孙宏才摇头:“苏姐,不是,我真不知道,我就是意外。”
“还装!”苏欣立马训斥,他们跟了几天了还能不知道是不是冤枉吗?
元兮见他不配合,也不想多和他说话,转头问苏欣:“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赌的,没什么见识的人最容易被人下套。”苏欣一句话包含的信息还不少。
孙宏才赌博,但又说是被人下套才赌,想必给他下套的人也早已找不到了吧。
这个孙宏才和当时给李星河跑车上放红袋子的王家人是一样的工具人。
“我自己进去看看吧,你们在门口等着不要进去。”
苏欣连忙拉着他的手臂,颇有些担忧:“要不找个人和你一起进去吧,这里面看着太危险了。”
就连什么都看不到的苏欣也有些慌乱,往里面看一眼都觉得不安。
“不了,人越多越乱。”元兮拒绝了她的好意,自己踏入了房间门。
苏欣只能站在门口向里探望,担忧地对元兮喊着:“兮兮,你注意安全。”
这道门就像是一个界线,只踏入一只脚,身体就有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屋外的半只脚还显得轻松,而踏入屋内的那只脚像是踏入了沼泽,被无数泥浆、藤草缠然,沉甸甸的。
每走一步都像是慢动作。
他眼里的房间和其他人的完全不同,一层又一层的黑雾围绕在他面前,隐藏在其中的恶鬼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他,但也察觉出元兮的与众不同而不敢贸然行动。
元兮不管它们,在黑雾中辨认出几道红光来,他朝着红光走去,尽头是一张供桌,上面摆放着一个布娃娃大小的草扎人,而草扎人的手腕、脚腕、脖子、腹部都用红色的朱砂画了一个圆圈。
元兮拿起草扎人,果然在它的背面发现了苏未朝的名字还有他的生辰。
想必设下这些邪术的人就是用这个草扎人连接到了苏未朝,而房间里的恶鬼也在汲取苏未朝身上的生命力。
视线都在草扎人上的元兮,没有注意到供桌上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